是一副只是等著他將荷官指定好,就可以開始遊戲的表情。
周雄耀見他如此怡然自得,越發心裡慌張,又轉過頭帶著求助的目光看看饒承榮,但那饒承榮見他得了如此便宜還滿頭大汗,渾身簌簌發抖,剛剛舒展開的眉頭又不禁重擰了起來。
“咳——咳——”原來周雄耀還有一緊張就咳嗽的毛病,這下連我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頭也開始看不起周雄耀了。
“咳——咳——”周雄耀的咳嗽聲越來越大。偌大一個廳中寂靜無聲,卻是聽到周雄耀陣陣咳嗽,叫人既對他不屑,也為他捏著一把汗。
復而見他將手揣入懷中,掏出只噴瓶來,還好,這人雖然失態,但畢竟還是清楚自己的毛病,早早地就將藥準備好了。
只見他拿出噴瓶來對著嘴噴了數下,“撲——撲——撲——”響了數聲,卻不見有霧氣噴出,復而搖了搖,再噴,還是沒有,這下眾人更是面面相覷,無奈地搖著頭。
周雄耀惱怒,將瓶子“呯”地一聲丟在地上,皺著眉頭對旁邊的應侍憤憤道:“叫管事拿一瓶噴瓶來!”
現場場面異常詭異,也讓人覺得哭笑不得。眾目睽睽下,大家都在焦急地等待他指派了荷官好開始賭局,但他此時卻咳嗽不止,實在是吊了大家的味口,那應侍聽他這一要求,心下一慌,也顧不得禮貌場合,大叫:“管事,拿一瓶止咳噴霧來!”
這裡是豪華賭場,所有裝置應有盡有,當然,也會預備客人出現突發情況的各種藥品,為的就是賭客玩得隨心所欲,賭場能夠財源滾滾!
不多時,一個衣著光鮮整潔的紅衣應侍拿著一小瓶止咳噴霧急奔過來,周雄耀正爬在桌子上,咳得上氣不接下氣,那應侍手腳輕柔,雖是一男人,動作卻輕柔得像個女人,只見他輕輕將周雄耀扶正,讓他抑坐在椅上,對著他的口腔仔細地按動了下,“撲——撲——”周雄耀咳嗽得以舒緩,大大地喘了口氣。
周雄耀仍仰著頭,好久,氣息才漸漸平穩下來,而那握著那應侍的手卻一直沒有鬆開,我也不禁皺了皺眉頭,剛才他咳嗽不止已是大煞風景,而此時又如此齷齪行徑,真是醜態畢露,恬不知恥!
“好多了嗎?”那應侍也不避嫌,不僅任由周雄耀抓著他的手,而且還用另一手揉著周雄耀的胸口,一面揉,一面還柔聲說道,那聲音婉轉悠揚,聽得我也陣陣肉麻。
我環顧四周,卻見賭場眾人卻不見怪,反而很多人露出猥瑣的笑容,彷彿看到俊男美女,才子佳人喜結良緣一般。
篤地,周雄耀兩眼放光,一手緊緊抓住那應侍,一手抬高指著他道:“就是他了!”
那紅衣侍者聽他一喝,不明所以,嚇得抬起頭來,我這才看清那人相貌,似曾相識,心中一驚,是他!
那晚夜間在呂詹家中見到的那個面如桃花的秀色男子!
我頓時一個顫慄,恍然大悟!
原來,一切都在呂詹的撐控之中,周雄耀的習性毛病包括癖好,呂詹已經瞭如指撐,這場賭局,還沒有開賭,輸贏就早已註定。
看著周雄耀欣喜的表情,我著實為他難過,而側臉看過呂詹,卻也發現他嘴角終於浮現出一絲難以察覺的笑意。
我深吸一口氣,呂詹,果然名不虛傳!
他們賭得是梭哈,一共賭十局。
“既然發牌手敲定,那饒老爺子,賭局這就開始?”呂詹欠了欠身,笑著對饒承榮打了個招呼,算是對他的敬重。
“呂當家的請,對於這場賭局,我饒某隻是個旁觀者,”饒承榮表態,宣告自己不會越雷池半步,亦不會再多袒護周雄耀。
“發牌人由周雄耀先生親自挑選,呂當家的並無異議,此場賭局公平公正,並無半點欺詐嫌疑,”穿著黃馬褂的公證人像唱書一般,說得朗朗上口。
公證人此番檯面話一即說出,悄無聲息的四周反倒響起了竊竊私語聲,不用猜也知道他們在議論什麼,公平?這發牌人是周雄耀選的,背底裡有沒有安排使詐,誰說得清!想必他們此時都為呂詹捏了把冷汗,或是為他感到不值。
而知道幕後真正操縱黑手的我則在心裡暗暗好笑,毫無懸念的勝負之分,哪裡有什麼公平不公平?頓時感慨,都說在賭桌上,玩的是心機,賭的是城府,這話一點也不假,只可憐他周雄耀連自己是怎麼栽的還不知道!
“賭局開始!”公證人高聲說道。
兩位對賭人隔著長桌相視而座,灰袍助手將兩個鋁製嵌邊銀白籌碼箱分別放到他們面前,開啟,讓兩人確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