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長處,從周媽身上,我學到了一手廚藝絕活,而且她還教我做了不少自己家鄉的小吃,還有平日不容易吃到的辣椒醬,想到以前萍嬸也教過我製作辣椒醬的方法,我便私下裡融會貫通,竟做出了別一番風味的獨創品,暗自還興奮了一把。
到了晚上,便和吳嘉文說說話,有時也跟著吳伯父學習識茶,泡茶和品茶,從中豐富了自己的閱歷,也陶冶了的情操,整個身心也變得明亮快活許多,要不然怎麼能說品茶識人呢?
日子雖然過得舒適安閒,卻有一件事令我頗為擔心。最近,晚上總會醒來,倒不是因為不困睡不著,而是腹間常常抽痛,不是特別明顯,但往往就是一下抽搐,將沉睡中的我篤地一下便拉了醒來,這樣的疼痛很奇怪,我害怕自己身體出了什麼問題,可是卻又不希望讓吳嘉文擔心,所以自己一個人去了趟醫院,醫生看了看,也沒看出什麼毛病,只說大概最近飲食沒有規律,或是吃到了些刺激食物,才會有這種異常的疼痛。我想想最近的確是因為自己發明的辣椒太過對味,常常會吃很多,連吳嘉文也跟著常鬧肚子,心想大概就是辣椒吃了太多的緣故,也就安心許多。
這日夜裡,正在床上做著酣夢,肚子猛地抽搐了一下,將我疼得彈坐起來。對著漆黑的房間,我皺著眉按了按腹部,卻也沒有太多的不適,只是剛剛那一下猛抽,倒令我額間滲了幾粒粗大的汗珠,我鬆下一口氣,抬手擦了擦,然後又慢慢地躺下。
有點渴,起來喝點水吧。
對於剛才的抽搐仍然心有餘悸,我小心地掀開被子走下床去。來到茶几邊緩緩坐下,室內沒有開燈,在黑暗中寂靜的夜顯得寒冷,我不禁縮了縮身子。眼睛漸漸適應了暗環境,屋裡的擺設也清晰起來,我伸過手去拿起茶壺倒了一杯水,嚥了下去,那冰涼的茶水像一道冰刃一般從我的喉嚨直插入肺腑,讓我頓時打了個冷顫,寒毛都豎起來一片。
這可不好,這寒夜裡喝了涼水說不定會感冒生病,我得再弄點熱水來暖暖身體才行。於是披了件衣服走了出去。
迷迷糊糊地把門拉上,過道上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我扶著牆正要往樓下去。本來寂靜無聲的走廊上忽然“吱噶”一聲響動,把我嚇了一跳,一陣冷風隨即襲來,我緊了緊裹著的外衣,轉頭望向盡頭,原來是一扇窗戶被風吹開了。
唉,周媽太粗心了,這夜裡風大就應該把窗戶全拴上才行,要不這玻璃鑲著的窗戶可禁不住風的折騰。我扶著牆調頭慢慢走過去,微微一聲“吱——”地響動,吳嘉文的房門居然開了一條縫,暗黃的燈光從裡面射了出來,打在走廊上,在黑暗中顯出一條亮色光帶。
我笑笑,吳嘉文還真不是一般地人品好,外貌俊朗,舉止文雅紳士,談吐有禮大方,而且知識淵博,心思細膩,對我也關懷有加,無微不至,即便我只是吳家的一個客人暫住在這裡,心中卻溫暖得如同居家一般,甚至從來沒有想過要離去。
輕輕地走過去,想要瞄一眼吳嘉文深夜未睡究竟在做什麼。
“爸,你放心,林孜然遲早會把東西交出來的!”靠近門邊,我俯身側耳,聽到的竟是這樣一句完全出乎我意料的話,那聲音的確是出自吳嘉文之口,只是和溫柔親切根本也掛不上邊,語氣中竟有些狠絕之意,這話雖是安妥別人,卻不禁得也顯露了自己的急躁難安。
他,讓我交出什麼?
“嘉兒,你平時做事果敢利落,這次怎麼如此拖沓?”吳伯父一口意味深長地問道。
房裡一時無聲,半晌,才聽吳嘉文道:“主要原因是林孜然居然失憶了,我試探過她很多次,不像是裝瘋賣傻,所以,這事情比較棘手”。
“做事,要快刀斬亂麻,這事拖久了,不好,”吳伯父對吳嘉文指點道,“那東西,你也知道它的價值,不止是我們吳家,覬覦它的人還多著,他們要是知道那丫頭在我們手上,生出事端來,恐怕不是我們解決得了的,”吳伯父壓低了聲音說道。
只聽吳嘉文深吸了一口氣,道:“咱們吳家幾世幾代,也就是想找到那東西,這事非同尋常,我是知道的”。
“嗯,你知道就好,我就怕你管不住自己,還像以前一樣在外面摘花惹草,被那丫頭知道了,和你一賭氣,分道揚鑣,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爸,你說哪裡去了,你瞧自從帶她來上海後,我哪裡還有精力去外面,還不是一門心思想著怎麼哄她開心!”我躲在門邊上,聽著這些話,心中如五味雜陳,既是心驚,又是心涼,其中肯定也有對他的憤恨,整隻手都開始不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