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殿下在宮外定然也著急著娘娘和小黎公子。雖然皇上將訊息封鎖,咱們對外界一無所知,但奴婢猜想以代王殿下的責任和擔當定然不是隻顧自己安危不顧妻兒的人,這會兒定在想辦法救娘娘出去呢。”
錦月望天。在月室殿被軟禁這段日子,恍若與世隔絕,這裡越是寧靜,她心中焦灼便更甚,因為她知道,在這宮牆之外一定有個人在為她拼盡全力。
寒風吹起錦月的披風,秋棠替她擋了擋,勸說錦月別再看殿門了。
那關卡重重,仿似彰顯著那個男人要將她禁錮在他眼皮底下的決心!
早朝在宣室殿進行。
此時,宣室殿內起了些爭執,楊公公並著幾個內監在殿外滴水簷下侍立,被殿中騷動驚得抬了眼皮悄悄掃了眼殿門口,又趕緊乖覺的低下臉,免得聽到不該聽到的事掉腦袋。
而下所說話題極為敏感,殿中群臣無一人不繃緊神經,只怕行差踏錯惹怒帝王。
弘允已洗雪了冤屈,能得到正常諸侯王該有的待遇,比如早朝。
他穿著藏青諸侯王獸袍,經過風霜洗禮他高貴溫潤的氣質中多了些銳氣和凌厲,如一把青寶石利劍,筆直站立,他出列上前幾步不卑不亢冷聲道:
“還請陛下放王后出宮,王后乃本王之妻,已經有二十餘日未能歸府。坊間盛傳陛下將本王王后軟禁,不知陛下究竟意欲何為?還請陛下速速將王后放出來,也好讓我們夫妻團聚。”
殿中眾臣間立時顫顫呼吸聲此起彼伏,有不得寵於弘凌而歸附於弘允的臣子,以及恪盡禮法的老臣上前一併勸阻——
“代王說得極是啊皇上,王后久久逗留後宮中太惹人猜忌,不利於天下安定,也會讓多口多舌之人說道陛下……”
“皇上,恕老臣直言,先前坊間便有流言蜚語說陛下三番幾次召見王后有異樣心思,雖然老臣並不苟同,但人言可畏,陛下雖是天子也不能不在乎百姓傳說。現在陛下將王后困在後宮實在不合禮法……”
“陛下……”
七嘴八舌的進諫,漸漸跪了一半的朝臣,都是勸說的。
弘凌只是單手依著龍椅,託著英挺的臉頰,懶懶看著地下跪倒的臣子,儘管他們說得唾沫橫飛,卻半點不能讓他忌憚、動搖。他似睡眼惺忪的畫中俊公子,冷言睥睨著匍匐在他腳下的螻蟻世界。
臣子說累了,久沒得到皇帝反應,都漸漸住了口。
弘凌悠然坐直身子,長腿一直,起身來。
“若無他事,就退朝吧。楊桂安。”
殿外立刻傳來楊公公殷勤地答“諾”聲——楊公公那語氣是從未對任何人有過的恭敬,哪怕對待先皇,可見這些奴才對弘凌的懼怕比先皇更甚。
弘允見弘凌目下無塵到如此地步,不覺急怒攻心起身:“請陛下站住!”
滿朝文武為這兩字嚇得倒抽涼氣,這態度,是不要命了?!
弘凌側臉睥睨俯視弘允:“站住?”他笑了聲。“小小代王,無一兵一卒一民一土,竟也敢對朕說‘站住’。”
立時有打圓場的臣子說弘允是不小心說錯話請不要在意云云,然而兩個男人視線相觸如雷電相擊、相纏,誰也不會掉以輕心,旁的都入不了他們的耳。
“你若想活命須記住:朕是帝王,而你,是罪人之子,朕賞你一條命才讓你活到今日。”
若非弘凌默許,巫蠱之案永遠不可能沉冤昭雪,這是眾所周知的,是以才有人誤以為皇帝和代王兄弟間關係有所緩和。
弘允緊緊攥著拳頭,嚥下深深的屈辱,沉聲:“請皇上,放本王妻子歸府!”
代王尋妻名正言順,皇帝扣留他人妻子自惹人非議!滿朝文武中有終於禮法的老臣,力挺弘允,一同跪下。
立時宣室殿裡勸諫聲又高起來。
可這種壓力於弘凌卻仿似聽不見一般,他聰耳不聞,甚至唇邊那縷懶懶微笑一直未改過。
他負手走出大殿,在宣室殿高闊的大門下。
他展臂撣了撣寬闊及地的華麗袍袖,頭上冕冠旒珠搖曳,襯得他若天降之神,不容任何人置喙。
內監躬身在他身側,高聲喊:“退朝!”
天子,那氣度就是“天子”之所謂。眾臣不約而同地想到了一處,心中敬畏更甚。可惜天子之“姿”也有天子之“資”,沒有天子該有的“自持”,該賜代王封地不賜,是為違背祖制。擄劫舊情人扣押宮中,更是荒唐啊!
宣室殿外早已有一行人在迴廊柱子後等待,是一群侍女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