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孃親,小黎想死你了。小黎要抱抱……”
尉遲飛羽笑吟吟緊隨其後:“妹妹,你可不知道我被這小東西念得耳朵都起繭子了。整天說‘孃親孃親’,哥哥我都快變女人了。”
他說罷才見香璇也在,忙住口正色。要儒雅,不要痞氣!而後端著架子,想看又不敢看香璇。
香璇更是不敢看飛羽。兩人彆扭著,看得人都辛苦。
錦月不覺想當年她追求弘凌的時候,熾熱又狂妄,真是沒什麼嬌羞之色的。也虧得弘凌竟然能對個如此野蠻的女人動心。
真是一物降一物。
這念頭一閃過,今夜心中又有些煩亂,趕緊壓下去,又讓周綠影和香璇將小糰子待下去,她好與尉遲飛羽商量。
“妹妹,現在朝廷頗為頭疼,上安宮如個鐵疙瘩,一絲風都吹不進去,楊丞相進諫選了三位大臣假意投誠,獻上細作為美人伺候四皇子,卻不想不過三四日,連大臣都一併被四皇子親手所殺了。”
提起弘凌,尉遲飛羽語氣中敬畏頗有些欽佩。
錦月吃了一驚。“他,他竟已敢在宮中斬殺三位大臣?那皇上如何反應?”
“皇上從六皇子被車裂開始就身體愈弱,這兩日更是連飯量都減半,恐怕也撐不了多久。四皇子應當是破釜沉舟不想再等了,我估摸著他很快就會有動作。”
尉遲飛羽聲音小了些,四顧明紙窗外是否有人偷聽,才說,“恐怕過不久,龍椅上的人就要換了。”
皇帝身體一直不好,這些本在錦月意料之中,只是在這個皇帝身體狀況日下的節骨眼,卻醞釀著弘允哥哥身世的危機,實在讓人焦灼。
“哥哥,我今日來時有個秘密要告訴你。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對策,還請你幫幫我。”
錦月打算將姜瑤蘭毒殺先皇后的秘密攤牌。
“妹妹請說,只要是你的事情,哥哥義不容辭。”
……
錦月一字不漏的細說,尉遲飛羽越聽越心驚,聽到姜瑤蘭為守住秘密計殺太皇太后嫁禍弘凌之時,驚嚇得連連倒抽涼氣站起來。
“如此說來……如此說來四皇子根本是被冤枉的!”
錦月心中有歉疚,點頭。“是,太皇太后之案他確實是被冤枉。當年瑤華皇后之死,他們母子也非兇手。”
“可妹妹你將金簪交給皇后,他若知道了定會將你恨死的。”
“都已恩斷義絕,又何須在乎那‘恨’是多是少呢。我若不守住秘密,弘允和皇后母子就會萬劫不復。在我危難狼狽之時是他們救了我,這忘恩負義之事……哥哥,我真做不出來。”
錦月望著非羽道,眼睛微微泛紅,她如何會不知道隱藏真相是昧著良心、是對弘凌的不公平,可是她沒有第二條選擇。
“當時在東宮時,小黎失蹤之時,我聽聞他竟是與尉遲心兒花前月下,氣急攻心,與他決裂,他來求我原諒我也無情拒絕,而後想來也是有些衝動。到我入尚陽宮前夕,我才發現,我竟然懷了身孕…… ”
尉遲飛羽起初還沒聽出問題,聽到末尾才回味出不對。“妹妹你是說,小桓他……”
他跌坐在椅子上:“你說的秘密實在太龐大,容我緩緩,緩緩……”
“而今我身邊除了幾個心腹隨扈和香璇,也就只有哥哥能夠完全信任了。還望哥哥幫我出出主意……”
尉遲飛羽道:“妹妹的糾結我能懂。一邊是亦兄亦知己的恩人母子,一邊是兩個孩子的生身父親,妹妹重情重義,才會兩難。”他長長嘆了一息,“你默默為四皇子撫育兩個兒子,留得血脈,也算是對得住他了。”
他略作思量:“我們,便幫襯皇后母子暫度難關吧!待過了這個坎兒,妹妹大仇得報出宮遠去,到時候他們兄弟要如何你死我活的拼殺,因果要如何報應,也不是我們能夠掌控了。”
錦月憂中含喜:“飛羽哥哥懂我。”
“血脈相連的親兄妹,當然能懂。”
尉遲飛羽接手錦月交付的事立刻著手開查。秋棠認識的人大都是下層一些的、同為高階奴才的,而尉遲飛羽就不同了,他是個雅痞,從前又好吃喝玩樂,在京師的官宦間子弟間很有些兄弟、人脈。
不過三日,他就有了些眉目,送信兒入昭珮殿。
錦月開啟密信,凝眉粗略讀了一遍。
尉遲飛羽信中說,他從賈府的公子那兒得知,弘凌的隨扈與賈府的夫人商定,要買賣一個掐金絲琳琅的藥罐子,是個從宮廷流落出去的御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