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月不敢久留,必須趕緊去找李湯,堵住潘如夢的口。
錦月剛走,映玉見牢門開著沒人鎖,便出來,走到水缸邊。
潘如夢嗚嗚求救,映玉蒼白的臉頰冷冷一笑,而後顫顫巍巍取開墊在潘如夢背後的木板。
立刻,潘如夢身子往後一沉,水便淹沒上了她的鼻樑根。
“我本以為你是真心依附我、幫我,沒想到你竟然利用挑撥我和姐姐,險些讓我錯怪了姐姐!真是罪該萬死……”映玉臉上湧起陰柔冷厲,見潘如夢不停掙扎,她臉頰湧起忐忑不安,滿眼驚嚇的淚珠冰。
“唔……嗚嗚……”潘如夢在汙水中沉浮,一雙美目沾滿髒汙,大睜著眼。潘如夢像條蠕蟲一樣在汙水中掙扎了掙扎,片刻就沒了動靜——她死了。
如虛脫了般,映玉跌在地上深深淺淺呼吸,害怕的喃喃自語:“別怪我不給你留活路,只怪你,只怪你知道了不該知道的秘密……只怪你,險些讓我失去了姐姐……”
一個時辰後,錦月終於取來了毒…藥,卻不想潘如夢已經死了。
映玉跪在錦月跟前磕頭,額頭都磕破了,真心實意地道歉:“姐姐,是我不好,是我鬼迷心竅、胡言亂語。往後,映玉一定聽姐姐教誨,不再受奸人所惑。陪著姐姐,不離不棄。”
錦月看著映玉袖口那團汙黑的水漬,無比震驚。而後眸中閃過失望,久久,嘆了口氣。
“你……好自為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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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牢中出來,錦月在凌霄殿外等了一日,卻還是沒有等到弘凌出來。而是李生路來傳話——
“太子殿下說了,若姑娘想江昭訓被放出來,就趕緊回含英齋收拾行李,和小公子一道搬到凌霄殿旁的漪瀾殿。否則,江昭訓就……就永不得出。”
錦月含恨望了眼大門緊閉的凌霄殿,弘凌這是下定了決心不放她走了。緊咬了唇,錦月閉眼深吸了口氣,才顫顫說了個“好”。
傍晚,西邊天空幾片稀薄的晚霞,暈出一片橙紅的顏色。漪瀾殿的鑄了騰雲福字紋的瓦當折射著晚霞,整座宮殿如金磚玉砌。
香璇和阿竹、彩香走在後,錦月牽著小糰子走在前。邁過大門,幾人在雕欄廣場上款款走來,像玉色暗花的白絹上幾隻移動的墨點。
漪瀾殿和凌霄殿和緊鄰,殿閣雖不似椒泰殿、靈犀殿那般寬廣奢華的,但住起來卻很舒適,是處精緻的住所。
光道旁擺的花草就有十幾種之多,修剪得整整齊齊,其中凌霄花最多,生機蓬勃。地上一塵不染,可見這處的宮人打掃得很仔細。
小糰子看看花、看看草,最後被漪瀾殿的琉璃瓦屋頂給看呆了,仰頭望錦月:“孃親,以後我們就住這裡了嗎?”
錦月低頭,微微含笑揉孩子的頭髮:“是啊,暫時……要住這兒了。”
“啊,那太好了!這裡好漂亮……”
小糰子高興得臉蛋兒笑得紅彤彤,按捺不住興奮東看看西看看。錦月看孩子高興的樣子,心中不由感嘆,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或許已在昨晚發生了重大的改變。
一旦弘凌認了他。“徐小黎”的日子,就一去不復返了。
忽然,漪瀾殿門口出現了幾條人影,為首那個最高的男人身著太子朝服,負手而立望過來。雖然隔著數丈遠,錦月依然清晰地感受到他看來的冷冽的目光,不由腳步一頓。
漪瀾殿屋簷下,弘凌望著母子二人步步走近,冷冽的目光生出些熾熱,負在背後的雙手收緊又鬆開又收緊,心裡竟有些說不出的緊張,側臉吩咐貼身小太監進去看看,屋中的用品可都齊全,還有什麼錯漏。
小太監忙應“諾”,趕緊躬身進去看,一點兒不敢耽擱唯恐惹了太子不悅。
遠遠的,小糰子看著這邊身子一頓,站著看了會兒,而後飛快朝弘凌撲來。
李生路悄悄抬眼,只見自家主子冷若冰霜的臉上,一絲溫柔從眉梢眼角忽然盪漾開,越來越溫暖——他跟了弘凌幾年,見過他面無表情斬下人頭,冷若冰霜的拔掉身上的斷箭,卻從未見過這樣溫暖微笑的弘凌。在看見這雙母子的時候,他整個人似都突然有了生氣。
“神仙舅舅!”小糰子滾過廣場,跑上臺階。弘凌蹲下身張開雙手,小黎也張開小臂膀立刻撲進來。“神仙舅舅,我好想你呀……”
弘凌抱著小小的人兒,心田中的暖意一股一股的湧動,直抱了好一會兒,小糰子掙扎著要出來了,他才放開,清俊霜冷的眼眸湧動著淚光:“往後不許叫我神仙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