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實則都是這樣的做法。”
“便是吉祥和太子殿下,皇上何嘗不是也如此呢?冊了太子,卻依舊不給吉祥位分,就是不能讓好事兒都叫她母子佔全了,就是要一揚一抑。倘若吉祥也能看得明白,想得通透,那她現在就該忍。還是那個字:‘等’。等到太子登基之後,她想要什麼樣的榮光沒有?到時候皇上會拿整個天下來敬養她。跟太后的尊位相比,什麼淑妃,甚至什麼貴妃,又有什麼好爭的?”
雙寶垂眸細思片刻:“可是從上回她竟然能出宮敬香的舉動,奴儕擔心她卻是忍不住、等不及的。”
蘭芽轉眸盯了雙寶一眼:“張敏在皇上心中是什麼地位,她吉祥又是什麼地位?從私底下的情分
來算,張敏是皇上的‘大伴’,是父,是兄,是第一個朋友,是第一個老師……張敏死在貴妃手上,皇上都能不聞不問,她吉祥又當自己是誰?!”
雙寶便也是一凜!
。
遼東。
又是一年冰封雪飄。
出海的路封凍了,卻也正好到了一年收尾、盤點的時候。
司夜染帶著藏花、初忠初信等人將各地商號報送來的賬目細細查過。
當最後的數字彙總出來,藏花終於放下筆一笑:“就連小的當年也以為大人謀劃的是江山圖卷,卻原來大人畫就的是皇輿通商圖。”
大人這些年北上南下,西進東征,看似是在辦皇上交代的差事,是在建功立業,實則他卻也藉助那些機會,將四面八方的民情商路都摸排了個明白。由此已經是將這大明天下所有方向上的商路都已溝通連線。
北邊雖然還有巴圖蒙克虎視眈眈,然則大寧一線已經打掉了寧王的阻滯,兀良哈三衛與大寧沿線緊貼著草原南緣這一帶已經都落入了大人的指掌,商隊可順利通行;
東邊,依遼東可取道李朝,直奔出海口。然後登舟南下,便可到達倭國海岸。從前在此為患的松浦大名已然一蹶不振,再不能與東海幫為礙,如此商船便可通行無阻,一路順利南下。
向西南去,曾經西南部族因為大藤峽的慘案,對建文一脈頗有微詞。可是後來大人借狼兵出山之機,令廣西狼兵名聲大噪,朝廷多加封賞,天下多有頌揚。若此西南各部就算不知司夜染真實身份,倒也都對司夜染有了感激之情。便不用從前建文的身份,只以司夜染自己的身份,手下行商西南便也不會再多障礙。
若此,陸路、水路的商路都已疏通,司夜染手下的建文餘脈,統統變政為商,通行天下。
司夜染聽了也只是淡淡微笑:“也是沒轍。誰讓家裡先有個出手闊綽的娘子,後來又多了個愛財如命的女兒呢?我這身為夫君、父親的,只有卯足了勁頭賺錢才行。”
一句話說得藏花滿心的滄桑,喉頭噎著萬語千言,最終卻也只能一言未發,垂下頭去。
——因為有了那樣的牽絆,所以大人便連這些辛苦和放下,便也都是幸福的。
他羨慕,也為之欣慰。
江山圖卷,美人如畫,各有取捨,何分勝負。
藏花將賬冊整理完,交給初忠他們去封存。只是抬眸望司夜染:“……只是,大人可曾有一點不甘?”
終究是自己的天下,終究是自己的皇位。縱然是主動放下,可是這中間終究也有與皇上之間多年的心智勾鬥。
司夜染想了想,忽地撲哧兒一笑:“……說不定,將來有一天,朱棣子孫的江山還是毀在我的手上。只看本官有沒有這個興趣。”
說罷眸光微微一閃:“此時建州女真元氣大傷,部中只有幼主。咱們又承愛蘭珠這份情……於是,若多些散碎銀子沒處使去,就也資助他們些吧。”
藏花心下一顫:“大人?”
司夜染點頭微笑:“去吧。將來的造化我也趕不上,總歸一切都看天命罷了。總歸我的狼月是生在遼東的孩子。”
☆、35、君將死(2更2)
張敏的喪事終於辦完了。上至太后、皇帝,下至貴妃、宸妃,後宮嬪妃,都各有奠資;內官以懷恩為首,外臣以萬安為首,又隆重湊了許多的喪儀,將張敏厚葬孵。
張敏故去之後,乾清宮總管太監的位子變成了眾人窺伺的焦點。
按著乾清宮的老例兒,這個人選必定不是從外頭招進來的,耳是從乾清宮裡頭的老人兒裡超拔出來的。
此時有幾個可用的人選:段厚的年紀最長,因皇上終於有了後,他名字的不吉利便也都可化去了;只是他之前的職司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