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個人而已。萬勿退而求其次,更別將自己這一輩子都變成一場將就。”
愛蘭珠一顫,已是落淚。
蘭芽平靜微笑;“我盡收回前言。說娶你的事,你全都忘了吧。若你不嫌棄,我倒願意認你當個妹妹,你可覺著委屈?”
愛蘭珠淚眼一轉:“你娶我,是為了虎子吧?你說不娶我了,還是因為他吧?”
“別傻了。”蘭芽輕輕拍拍她的面頰:“虎子是我兄弟,你是我妹妹。你聽懂了麼?”
愛蘭珠一怔:“難道你跟虎子之間不是……不是?”
“不是。”蘭芽嘆息苦笑:“我從前對你說了謊。實則我雖然喜歡男人,卻不是斷袖;且就算我喜歡男人,卻也喜歡的不是虎子那個型別。”
她悄然垂眸,藏住自己的相思:“我愛的那個人,被我親手鎖進了錦衣衛大牢。我用他的身陷囹圄,換來我今天的邊關自由。”
“嗯?”愛蘭珠聽著,便是一怔。
這世間,怎麼還會有這樣的愛?明明愛,卻要陷害;可是又彷彿所有的失與得,都是心臆難紓,卻又分明心甘情願?
。
京師。
內安樂堂。
因為添了個小皇子,一向被視為活死人墓的內安樂堂裡終於多了些喜氣兒。可是這喜氣兒卻必須是藏著掖著的,不能見日光,更不能叫外人尋得半點蛛絲馬跡去。
況且,這喜氣兒也只存在於一干善良的女官心中,卻與吉祥自己無關。
孩子已然滿月。
本以為孩子剛出世時,皇上不方便來看
,更不方便給任何說法,倒也罷了;可是孩子滿月是大事,皇上總該給孩子一個名分,或者至少應該將他們母子接出內安樂堂,另闢宮室居住才是。
為此四鈴等人也都悄悄地準備了,只待皇上來了那天,給小皇子換上她們所能辦得到的最隆重的衣飾……可是皇上卻竟然還是沒有出現。
吉祥漸漸覺得絕望,脾氣狂躁了起來。
這是一個孩子,且是皇上多年無嗣情形下誕生的一個皇子啊!身為皇帝,他怎麼能這麼不重視?即便是飲食裡多加了肉、蛋,可是她需要的卻哪裡只是一口吃食!
大皇上這樣不清不楚的態度,叫大包子也不敢再貿然跑到皇上面前去問。他也只得私下裡去跪求老張敏,想從張敏那探聽些皇上的心思。
可是老張敏不只是年紀大了,還是怎麼了,一徑只是昏昏然聽著,然後語焉不詳告訴他:“你得提點著吉祥姑娘啊,一個字兒:等。”
“若等得住,她將來得福分可就大著。可是若等不住,那便極有可能什麼都沒有了。”
大包子自己聽著迷糊,轉述給了吉祥,吉祥便更是大怒:“這算什麼話!他們究竟要我等什麼?我又究竟要等多久?”
。
她不是沒等過啊,她從進宮來已經等了多少年!現在冷宮裡等了十年,等著成為司夜染的皇后,卻到頭來一切都等成了空。
接下來她又等,依附著僖嬪,依附著太后,想要藉著她們的力量,想要等到自己能成為有職有權的女官,在這宮裡為自己等來安身立命的倚仗……可是到頭來,又都竹籃打水。
最後,她不得不將目光放在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皇帝身上。她忍辱懷了她的孩子,以為會封妃,結果他還將她留在內書庫;她自己設法燒了內書庫,他卻也將她送進內安樂堂。
她等啊等啊,終於等到生下的是個皇子,以為終於等到了頭,終於能改變了自己的命運……結果卻換來皇帝這麼一句語焉不詳的話!
她吉祥這一生,究竟算什麼?為什麼總要被別人來安排,為什麼總要被動地去等?
再等,難道就不會是——坐以待斃?
。
乾清宮裡,皇帝的心其實也不好過。
老張敏顫微微走上前來,向皇帝稟報:“包良那孩子已經來問過老奴了,老奴便將皇上的話告知。只願吉祥姑娘有造化,能聽懂這句話。”
皇帝悽愴一笑:“實則,難。”
張敏便也顫顫巍巍道:“這又何嘗不是皇上對吉祥姑娘的一次考驗?她若等得住,她若能心平氣和地忍過這一段,那她將來便自然有扶保幼主、母儀天下的氣度。”
“恕老奴說句僭越的話:倘若吉祥姑娘連這一點都忍不住,那將來……又用什麼來教導幼主,又用什麼來幫著幼主扛起這大明江山?”
皇帝點頭微笑:“伴伴,不管怎樣,終究還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