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部分(3 / 4)

臺陳設方位,想起就在櫃檯裡面、在掌櫃右手邊兒就是通天徹地的大櫃子。從前她瞧見了都並未在意,只以為是人家櫃上人裝賬本、算盤什麼的,此時才知道竟然是貫通樓上樓下的一條密道。

那麼從她現在的位置反推,櫃門外就是掌櫃,掌櫃面朝右,他面前是櫃檯,櫃檯外面就站著虎子。

這樣侷促的距離,倘若她跟慕容出半點動靜,那麼櫃門前的二掌櫃便會聽見;即便二掌櫃也只是凡夫俗子,可是憑虎子的耳力,怕也定會聽見。

更何況,這衣櫃的秘密縱然虎子不知曉,二掌櫃又豈會不知?一旦虎子將情形描述了,二掌櫃如何會不知他們二人此時就藏身衣櫃當中?到時若是說破,他們便無可閃避才。

蘭芽不敢說話,櫃子裡暗又瞧不清慕容的神色,她只得伸手去捉他的手。

他彷彿遲疑了一下,卻並沒閃開,任由她握著。

從前蘭芽也十分留意過他的手——並非故意,而是彼時在牙行裡,他不待見她,她也不好意思盯著他的臉看。她第一次闖進他房間去,強自鎮定時只好呆呆盯著他手裡攥著的那根草;後來她讓他幫著監督秦直碧的藥方和藥材,她立在他身邊,也只敢盯著他握著藥材或者紙張的手來看……那時候她就覺得他的手真好看,穩定、修長,骨節勻致。簡直不像草原人的手。

只是那手有些蒼白,她便覺著終究是皇室貴胄吧,縱然是草原人,卻也不用親自勞作。就連騎馬,也有精緻的皮手套隔著馬韁,手曬不到亦傷不著摹。

可是後來馮谷一案裡,當她親眼看見那些含笑而死的韃靼人,她便開始厭憎起他的手。因為那些韃靼人頸上的刀痕那麼平直、切口那般光滑,足見那殺人兇手手勢之穩、力道之精準……她便更控制不住地想到慕容的這雙手。只有這樣的一雙手,才能做到那樣近乎完美的切口吧!

此時,她握著他的手,心底便如萬頃波濤奔流而過。曾有過的憧憬與怨恨,一時撞擊在一起,洶湧地奔流而過。然後被這衣櫃裡的安靜和黑暗給撲滅,最後變成了涓涓靜流。

最後沉澱在她心底的,不再是激烈的愛和恨,而是此時此刻兩人真真切切就在彼此身邊。小小衣櫃便隔絕了天與地,阻斷了愛與恨,彷彿那些便已經都不再重要。重要的不過是他好好地就在她身旁。

蘭芽無聲嘆息,將他指尖攥緊。

他指尖微涼。小時候孃親說過,手涼腳涼都是沒人疼……他指尖這般涼,便也是這個緣故吧?縱然身為草原皇孫,身邊卻也一樣沒有了幾個親人。草原的掌故她雖然知道的不多,好在爹爹對草原瞭解頗多,點滴與她講過:曾經煊赫一時的黃金家族成員為了爭奪北元汗位而彼此仇殺,造成了黃金家族的人丁凋零。否則北元的汗位重任也不會落到當年剛剛只有七歲的他頭上……七歲便失去了父母親人,七歲開始便要在草原各部族的懷疑、仇視、爭奪中求生,縱為天潢貴胄,卻要東躲西藏……他的手腳怎會不涼?

他的指尖在她掌心終於點點溫熱了起來。蘭芽只覺大受鼓舞,此時覺得反倒之前的擔心,也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衣櫃外,虎子將前後首尾仔細向二掌櫃描述了一遍。急切問道:“樓上那間房裡住的究竟是什麼人?掌櫃又可能看見他們兩個下樓來?”

悅來客棧魚龍雜處,於是那白天守著店面的大掌櫃是個精明人;倒是這專門值夜班的二掌櫃生得有些平庸。又因為都只是晚上在櫃上,所以有些人壓根兒就沒留意過他。虎子以為這樣的人當好說話,卻沒想到他聽著虎子說話的時候,面上的神色雖則謙恭,可是事實上連手上的筆都沒停下,一邊聽一邊還在賬本上記著賬。

聽虎子終於說完了,他只抬起有些肥厚的大眼皮來瞭了一眼,道:“對不住了這位客官,在回答客官問話之前,小人倒想先問客官一個問題:客官三更半夜的不睡覺,怎麼跑到二樓的那間房裡去了?再說,既然房內沒人,客官是怎麼進去的?”他說著冷冷一笑:“客官莫非是生了什麼歹心?”

虎子太過心急,一時顧不上掩藏自己行止,於是便將之前的經歷一五一十都說了出來。於是此時面對二掌櫃的質問,倒有些張口結舌,不知該如何作答。

二掌櫃冷冷一笑:“客官要是想將小店當成發財的地方,那當真來錯了!”

虎子一哂:“你想怎麼樣?報官?無妨!只要你回答了我的問題,你想去報官就去,小爺絕不含糊!”虎子眼珠子嘰裡咕嚕一轉:“不過到時候小爺我就怕官差回頭反倒找你的不是!——就算小爺進了那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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