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都怪這礙事的店小二,還偏生是司夜染的人!詛咒他詛咒他……
蘭芽只得一揮手:“算了!你下去吧,本公子要起身洗漱了。”說罷還故意瞪他一眼:“怎麼著,難道連本公子更衣洗漱,你也要親眼盯著不成?!”
店小二面上尷尬,急忙施禮告退:“屬下豈敢。”
店小二退下,房間裡安寧了下來,蘭芽自去洗臉。水面兒上映出紅撲撲的一張臉來,粉面桃花,欲語還羞……蘭芽急忙撲亂了水面,趕緊掬水洗臉。
這般想來,慕容將她送來弦月樓,倒是有道理的。總不能讓她再回三樓的房間,否則虎子回來了,還不扯著她問個沒完沒了?她得離開悅來客棧的地界,回頭虎子問起的話,她才好編個理由說外出了,而不是就在客棧內故意讓他著急了。
而以她和慕容而論,偌大的南京城裡,最熟悉、最有感情的,自然還是這弦月樓……於是經過了昨夜之後,慕容將她特地送進這間房來,根本是他有心的安排。
哼哼,只不過一切被那沒眼色的店小二給衝了,否則,否則……蘭芽想著便有些痴了——否則說不定她就能在慕容的懷抱裡醒來。一睜眼便是他絕世的容顏,從此後她的人生便就又有了全新的改觀。
那該多好。多好多好多好……嚶嚶嚶~
洗完了臉,頰上的溫熱還難消去。她便又跑回榻邊去,掀開被褥,果然又找見了那朵花兒……她紅著臉將那褥單抱起來貼在面上,心已如醉。
如此想來,便更是確認,
慕容送她來是格外的用心;這房間後來也是被慕容使了銀子鎖起來的……他對她的用心,原比她以為的更深更濃;只不過她愚鈍,一直都不曾察知。
她對慕容用的情,慕容實則也許還給她的更多。
這般一想,蘭芽的心便更柔如三月枝頭桃花,隨風搖曳而難止休。
原來一直都是兩情相悅,原來從來就不是她的一廂情願。
太好了。
正如他所說:完美無瑕。
更讓她超乎驚喜的是,他最後在她耳畔說的那句承諾。他說他會親自帶虎子回來,不會讓虎子有損毫髮。他叫她放心……這般想想來,他放下她之後便毅然而去,才不是怕那個店小二,而是,而是去救虎子了。
他是她的慕容,絕世無雙的貴胄皇孫。他才不會怕司夜染,一定!
門上忽地敲響。
一聽那動靜,蘭芽便蹦了起來。急忙奔過去一把拉開了房門。
門外站著的那個人,可不正是虎子!
蘭芽一把將他拽進來,關嚴了門,攥著他的手臂,上上下下、前前後後地看了好幾圈兒,待得確定了他果然是周身上下一點傷都沒有,她方才舒了口氣。繞回他面前,抬眼去望他,眼睛裡已然不知不覺蓄滿了淚。
一張嘴卻還是先笑了:“嘿,太好了,我總算可以放心。”
虎子的黑眼珠裡,也有情愫滾了滾,神色卻沒和緩下來,依舊疏離地盯著蘭芽,冷冷問道:“你昨夜,究竟去了哪裡?”
蘭芽心虛地咬了咬舌尖兒,緩緩道:“昨夜?昨夜就是來了這裡哦。吶,這裡就是弦月樓啊。”
虎子自然不是那麼好打發的,便眯眼追問:“你三更半夜的,來這裡作甚!”
蘭芽小心吸一口氣,“……因為,我上次來南京的時候,就是住在這裡啊。昨晚在悅來客棧怎麼也睡不著,覺著自己怕是認床了,便想著這裡好歹更熟悉,便過來睡個好覺嘍。”
虎子盯著蘭芽,心下很有一種想伸手一把捏死她的衝動……只是捏死之後,總得都擱進自己嘴裡嚼了,嚥下去,將她埋進他肚腹裡,與他合成一個才能放心。
她在騙他,他自看得出來!可是他就是這麼笨,這麼蠢,便如從前的許多回,明明知道她在哄他,可就是不知該怎麼戳穿!
虎子悶悶道:“那你怎不叫我!”
蘭芽看見他的怒火了,便更小心,輕輕搖著他手臂道:“……看你睡得那麼沉,我便沒捨得叫醒你嘍。”
虎子怒道:“那有什麼要緊!再說,睡覺哪裡比得上你重要!”
蘭芽咬著舌尖兒,低低道:“你也知道你自己嘍,耳朵那麼靈,比狗還厲害呢。從前在破廟裡,或者牙行裡,外面但凡有半點動靜,你都能醒過來……可是昨晚我出門,又下樓,你不是都沒醒?你瞧你,還說你睡得不沉麼?你難得睡得那麼沉,我想定是累狠了,於是哪裡捨得再驚動你呢?”
虎子瞪著眼前這個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