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杭州城中已然警梆四起,杭州府與杭州都衛兵馬已然出動。縱然還未到近前,馬蹄聲鐵甲葉子聲卻已然穿破夜色霧靄,傳到了耳畔。
山貓便催:“大王,走吧!”
蘭芽也瞧見了,緊張得揪緊月船衣領,急切問:“怎麼辦?”
虎子凝立街中,身子彷彿微微一晃,霍地回首,望向巷口方向來……
山貓更急,不管不顧扯住虎子衣袖就走。虎子這才擰動身形,反手拖住山貓的手肘,兩個擅長輕身功夫的人,騰身而起,不多時便飛簷走壁而去,身形消失在茫茫夜色與白色霧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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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虎子背影遠遁而去,蘭芽心下不知是悲是歡。
歡喜的是,虎子僥倖逃脫而去;悲的卻是,他此時已是匪,她自身為欽差,卻眼睜睜縱了他去……她對不起朝廷,對不起那生死不明的官兵,更對不起——爹爹多年來的教誨。
月船垂眸望來:“咱們也走吧。”
她便急了:“咱們怎麼能就這麼走了?那幾個官兵生死未卜!”
他傲然挑眉:“杭州府也有郎中,就算多是平庸之輩,不過拖住這半個晚上當還有把握。明天一早,他們若無法子必定會發官榜徵募郎中,到時候咱們再去賣藥。”
蘭芽便也點頭。
此時若留在此地,縱然上前是為救人,卻也解釋不清。
蘭芽只捉緊他衣領,低低問:“大人可保證那幾個人今晚性命無礙?明日是否會有把握?”
他隱隱一嘆,伸手捏她鼻尖:“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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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城牆高,卻攔不住虎子。
山貓雖然身手不及虎子,手裡卻有飛虎爪。兩人縱橫城牆之上,牆上官兵蜂擁而至,卻不及他二人伸手靈活,幾個騰躍已然翻過城牆,落到城外。
他二人此舉,不過掩人耳目,叫官兵以為今晚出動的海賊都同樣翻牆出了城——實則他們還都留在城內。原本,他們也都是城裡的居民罷了。
出了城,山貓還沒忘了衝朝他射箭,卻因距離太遠,箭矢只射中他腳後跟地面上的官兵做了個蔑視的鬼臉。
山貓得意夠了,才發覺木嶸大王神色不對,忙收了笑謔,跟上來問:“大王怎了?”
虎子目光沉重。
山貓如何能明白他此時的心情?爹從前在遼東帶兵,愛兵如子,爹說過每一個兵卒都是大明的一座長城。只有還有一個人在,便有一個人以血肉之軀保家衛國……可是他卻不得不朝他們揮下屠刀。
虎子搖了搖頭:“沒事。”
山貓便道:“……莫非大王也覺今晚‘亂波’搶功?今晚本來沒亂波什麼事,咱們弟兄就夠了,誰知道他們竟然一聲招呼都不打就出動,叫咱們瞧見無聲無影就死人的場面——連小的都險些被嚇尿了褲子。”
虎子心下知道有月船,也疑心是否當真是亂波動的手。亂波的名氣很大,可是他還沒當真與亂波交過手,今晚就更是連個蹤影都沒瞧見——倘若真的是亂波,那他倒真該懸心。
虎子便道:“……雖則咱們被不明就裡的百姓喚作‘倭寇’,可是咱們東海幫卻都明白咱們跟倭國人之間不過是生意夥伴,他們給咱們提供據點,他們也借咱們的名頭出海貿易牟利,可是他們卻沒權利干涉咱們幫內的活動。可是今晚亂波卻突然出動——松浦大名的手未免伸得也太長了!”
山貓也點頭:“此次倭國進貢,松浦大名本就是實際操控者。此時天龍寺船就停在碼頭,亂波便必定都藏在船上。他們覬覦咱們東海幫的力量,早就想打破生意夥伴的關係,而將咱們收歸麾下,聽他調遣了。”
虎子點頭:“叫手下兄弟都提高警惕。本大王要出海,面見四方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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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出事,杭州府和杭州都衛都將事情報告到杭州鎮守太監懷賢這裡。
懷賢此時卻在書房內,獨對著一封密信。
此信來自京師,皇宮。
信上娟麗小字寫:“……竊聞司夜染南下。杭州為必經之地,義父的良機已到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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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波是忍者的早期稱呼~明天見。】
謝謝彩的23花,x光波的紅包~
9張:cath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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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她早該死
司夜染南下,梅影孤惶無依。
貴妃因答應了將僖嬪送到皇帝面前去,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