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部分(2 / 4)

現下這兩人之間的情意……

怕是涼芳自己,若強說來,也都只覺肉麻。

情意,或許曾經是真的有過那麼一點吧。彼時都是年少,世界在他們眼裡還澄澈如許。一個秀麗娉婷,我見猶憐;一個英俊倜儻,縱生為下jian卻心比天高,於是彼此在水袖流連裡,視線撞在過一起,纏繞在過一起。

只是後來……只是後來命運已然全不由得自己做主,心便也不知不覺之中變成了自己都掌控不了的模樣。於是後來即便深宮重見,卻也只剩下最初那一剎那的激動,隨即一切便都偃旗息鼓。情意,不過成了彼此嘴上空談的一層皮。

那一層情意,不過代表著自己的一重不甘心。彷彿只要還要有這層朦朧的情意在,就彷彿自己還是從前的那個自己,年少青衫,女貌男才。而不會是——後來的模樣夥。

涼芳便垂下頭去,彷彿置身事外的人一般,瞧著僖嬪那雙攥緊他手腕的柔荑,心上竟無波也無瀾。

“靈竹,如今我在貴妃身邊,你在皇上身邊,咱們一定要各自做好自己改做的事兒,更別忘了彼此常通往來。否則我猜不透皇上的心,你弄不懂貴妃的打算,到時候咱們還是一場白綢繆。頦”

他終究還是淡淡地疏離了……僖嬪都瞧得出來,便訕訕鬆開了手。

“師兄你放心,我都明白。皇上這邊我會設法。”

涼芳嘆了口氣:“我這邊,怕終究要聯絡朝臣,才有機會打壓住司夜染了。這當中最要緊的便是內閣首輔萬安,只是——我現在才明白,竟然還是晚了一步。”

僖嬪忙問:“怎麼晚了?”

涼芳緩緩道:“從前我還在靈濟宮時,便知蘭公子與順天府尹賈魯交好。賈魯實際上是萬閣老的外生子,如今看來也許司夜染早已安排下這步棋。”

僖嬪垂下頭去:“如今這個蘭公子也已擢升為西廠少監,地位更加舉足輕重。可是師兄,我記得你從前與蘭公子也頗為交好……若你設法將蘭公子從司夜染身邊剔走呢?”

涼芳便眯了眼:“此事哪裡那麼容易?她看似與司夜染不肯靠近,實則她心裡早已對司夜染死心塌地。”

僖嬪垂下頭去,緩緩想,慢慢笑:“總歸會有法子。沒有了蘭公子,到時候司夜染孤掌難鳴,那便是咱們的好機會到了。”

西廠建立翌日,不想朝堂之上卻有九卿聯名上書,奏說成立西廠的弊端,祈求皇帝收回成命。

大明的九卿為六部尚書、都察院都御史、通政使、大理寺卿。在非戰爭情形之下,九卿聯合上疏勸阻皇帝成命,卻不常見。

而九卿之中為首上疏彈劾之人,正是刑部尚書韋莊和兵部尚書許晉永。

刑部一直與紫府不睦,哪裡想到這邊還沒壓下紫府去,旋即又出來個西廠,於是如何能再安坐?韋莊直陳宦官負責偵辦案件以來的刑牢大難,痛陳紫府和從前的靈濟宮擅自刑訊逼供,在牢中打死無數無辜百姓。

而兵部則直刺此番司夜染所謂的“殺倭”之功。奏疏之中直接點明,從來殺倭都會奏明在何處斬殺倭寇多少人,獲多少顆首級,最後也要將首級解赴京師,交予兵部。可是這一回東海殺倭,司夜染並無具體的奏報,就連圍攻南京城外的那一股悍匪,無一人活捉倒也罷了,竟然連屍首都一併不翼而飛。如此說來究竟是那屍首不翼而飛了,還是乾脆是司太監假報軍功,欺瞞聖聽?

只是可惜,倘若是遇見按規矩上朝聽政的皇帝的話,九卿聯名上奏,在殿上排開那麼一列,皇帝想不重視都不行——可是當今聖上卻是一個久已不上朝的,所以即便是九卿聯名上書,到了皇帝面前也不過一份奏疏罷了。

白紙黑字的奏疏,分量自然比不上九個大活人當庭而立。況且奏疏並不能直接到皇上眼前,而是先經過了內閣的票擬、司禮監太監的批紅,到了皇帝面前時早已有了內閣和司禮監兩方的現成建議。於是那言辭之間的殺傷力便又降低了許多。

皇帝看了便只是跟張敏搖頭一嘆:“朕明白,朕給小六成立這西廠,便是戳痛了這班文人的肋骨了。他們都是功名在身,他們都是清流,自然不屑與閹人同殿為臣,更不能接受被閹人日夜盤查。”

“朕還是那句話,這是朕的主意,朕已然敕造了牌子掛到靈濟宮的門前了。怎麼,難道就因為他們九人聯名,朕就要毀了自己的口諭,親手砸了那塊掛好了的牌子?”

張敏便也只能嘆息:“誰說不是。天下那麼多大事需要九卿費心費力,他們怎麼就會揪著咱們內臣這點子事兒沒完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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