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知道如何進退。”
藏花說完,身影如青煙一轉,散於清寧夜色裡。
蘭芽嘆了口氣。
雙寶急忙走上前來,低聲問:“公子可好?公子聰慧,素知花二爺他……”
蘭芽擺手:“嗯,我知道。寶兒你別擔心我,我現在已不怕他了。我所為難的,不過是涼芳該如何安排。”
蘭芽走向門口道:“寶兒,陪我去見見涼芳吧。與其這般胡思亂想,倒不如當面聽他如何說。”
到了水鏡臺,雙福和雙祿幾個忙都來拜見。
王良棟和顧念離也都遠遠立在燈影裡,朝蘭芽點頭微笑,卻沒過來。蘭芽都明白,朝他們悄然示意。
還有個鬼鬼祟祟的,想湊過來,卻又猶猶豫豫的。蘭芽一眼瞧見了,便叫:“雙壽,你不過來給本公子行禮,你還想往哪兒藏?”
雙壽從前是在“修竹廊”裡伺候秦直碧的。秦直碧去了青州,身邊因有陳桐倚,便沒帶著雙壽同去。雙壽留在宮裡,後來便也分到水鏡臺來聽差。每每聽聞雙喜跟著虎子去了西苑,縱然主子被囚,可是還能跟著主子同甘共苦時,雙壽便悵惘得躲到一邊,呆呆許久。
此事,雙寶悄悄兒跟蘭芽提了。知道蘭芽曾經跟雙壽有過小小過結,想著從中說和,叫蘭公子也可憐可憐他。
雙壽聽見了,又猶豫了猶豫,才過來跪倒施禮。
他跟蘭公子的過結,就出在從前那枚玉鎖片。任人都說,蘭公子進得靈濟宮來,唯一賄賂過人一回,就是他雙壽。而且那還是公子從小貼身兒的長生玉鎖,他還真有膽子,當真就敢收了!後來蘭公子得勢,眾人便都說他完了。大家也都勸他,若有眼色的,趕緊將自己所有積蓄都拿出來,到外頭去換成最好的五彩穗子,給拴到鎖片上,一同給蘭公子送回去。
他當然也想,可惜……鎖片已不在他手上。他也請託人去找過管事的爺爺,也孝敬了不少東西,可是那爺爺就是說時日太久了,那鎖片早已找不見了。
於是他一向總躲著蘭芽走,可是總躲著也不是事兒,這回既然撞上了,索性拼出來,磕個頭,希望能將那過結給圓過去才好。
-
待會兒還有一更。
☆、173、莫負所託
於是雙壽趴地下就開始哭:“蘭公子,可曾收到我家秦公子的半點訊息?秦公子一走就將一年,奴婢無從聯絡,奴婢奴婢當真想念……”
蘭公子就算未必看得起他,可是蘭公子卻與秦公子交情甚篤。兩個人從前都曾為了對方,不惜忤逆大人,他都親眼瞧見的。於是他此時索性死死抓住秦公子這根救命稻草。
還是個小滑頭……蘭芽悄然一笑。
沒想到秦直碧這樣方正的人,手底下的卻是這樣一個小滑頭,這終究該說是造化弄人呢,還是當初司夜染分配人的時候,便已然加了心思?想到此處,蘭芽便忍不住立在原地,心下又有片刻的飄忽——那個人,每一時一事所埋下去的心思,她究竟要到何時才能全然都早早便看破砣?
竟然又是,想遠了……此時他不在靈濟宮,又何必還要想到他?蘭芽便聚精會神,去望雙壽。
實則她也從沒想過與他計較——雖然,那玉鎖片終究是爹孃唯一留給她的念想,就這麼沒了,她也委實捨不得。不過此時聽雙壽忽地又提起了秦直碧,她心頭倒也一疼。
從牙行裡一同走出來的這些人,她一個一個地全都盡己所能安排好。唯有秦直碧,實在鞭長莫及,這樣久了就連問候都難傳達一聲。心下,不由歉疚。
蘭芽便嘆道:“雙壽,聽說你學得一手烹茶的好本事,才伺候得起你家秦公子的絕世風雅。本公子便忍不住要拜託於你:少時你若得了閒暇,便到我軒裡去,幫雙寶替本公子烹一壺茶吧。本公子雖說學不來你家秦公子的半分氣度,但是好歹也想沾沾書卷氣。湎”
他臨走時那般用心留下的竹葉青茶……她這一番輾轉奔波之後,當真想念。
如此,便是蘭公子與他既往不咎。雙壽歡喜得連忙磕頭:“是,是!奴婢,奴婢今晚就去!”
。
進了涼芳的屋子,涼芳屏退伺候的眾人。
蘭芽瞟了一眼那人群裡畏首畏尾的一個猥瑣身影。
待得眾人都魚貫而出後,這才問:“方靜言……你還打算留著用?”
涼芳情知蘭芽自然會問,便淡淡道:“先留著吧。既然已經知道他是個什麼人,心下早加了防備就是了。”
蘭芽倒是好奇,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