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便指著賢妃和長貴:“那伴伴拍拍他們,朕看他們怕是在睡夢裡吧。”
賢妃一怔,驚愣抬眼望向皇帝:“皇上!妾身與長貴所言絕非戲言!僖嬪一屍兩命,依舊停在萬安宮中,屍骨未寒啊,皇上!”
“是麼?”
皇帝認真地蹙了蹙眉,然後朝張敏使了個眼色,繼而指向宮門口:“賢妃,那你倒瞧瞧,那個人,是誰?”
賢妃和長貴回眸,待得看清那個嫋嫋婷婷走來的宮裝女子,兩人全都嚇得癱在地上。
“……僖嬪?!”
。
清寧宮。
很快,太后親自派去萬安宮和乾清宮的人陸續回來,將事情說與了太后。太后便瞧著皇后笑:“皇后可聽見了吧?僖嬪根本就沒有死!”
皇后也驚了:“可,可是怎麼會這樣!”
乾清宮也已派人來,說敦請皇后回去。後宮有事,需要皇后主持。
太后緩緩嘆了口氣:“好了,你現下去吧。記住哀家的話,你這個皇后還得繼續忍,只有忍得住,這後位才沒人能搶的去;倘若你太過急於擺出正室的架子來
,那你別說休想母儀天下,你或許連廢后今日的境遇都比不上。”
。
皇后惶恐而去。
太后累了,吩咐知秋扶她躺下休息。
太后喃喃道:“知秋,你說皇后到底懂了還是沒懂?”
知秋搖搖頭:“恕老奴說句僭越的話:皇后哪裡都比不上廢后,只不過命比廢后強些。誰讓皇后遇見了太后您呢?這一回如果沒有您,皇后此時怕是已被貶為庶人。”
太后聽了,緩緩閉上眼睛:“十數年前,皇帝就想貶她的,皇帝心心念唸的都是要將這個後位獻給貴妃。哀家自己的兒子,哀家豈能不明白?當年他忌憚著哀家,尚且不敢硬來;可是如今,他也長大了,再不肯聽哀家的話。縱然侍奉周到,可是心裡卻早已跟哀家不是一樣的心思了。”
知秋自然不敢妄議皇帝,便道:“民間總有俗話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實則太后和皇上這天家母子也是一樣的。這一回多虧有太后看破了貴妃的計策,這才得以保全下皇后,否則這宮裡當真不知會被貴妃折騰成什麼樣子。”
太后疲倦道:“哀家能夠猜到貴妃的詭計,也是因為哀家從前也只是先帝的貴妃,而不是皇后。哀家也嘗過了身為側室的苦啊……”
。
皇后一路忐忑,從清寧宮來到了乾清宮。
步入宮門,正見到賢妃與長貴宛如見到鬼一樣,死死盯著盈盈而立的僖嬪。
皇帝端坐龍椅,卻宛如看客一般,一臉的有趣。
瞧見皇后來了,皇帝忙伸手道:“皇后你來,後宮中出了一件奇事,倒要你來處置。”
賢妃和長貴見皇后終於來了,心下尋得了倚仗,便都跪著朝皇后哭喊:“皇后娘娘……”
皇后望著僖嬪那嬌俏的身影,也宛如撞見了鬼一般。雖則她在清寧宮已然得了僖嬪沒死的訊息,可是此時親眼看見,還是不由得心頭狂跳。她按捺著,沒有理會賢妃和長貴,徑自走向皇帝去,福身行禮。
“皇上,妾身昨晚去了清寧宮陪伴太后,此時方回。宮裡究竟發生了何事,妾身竟是半點不曾知曉。”
事已至此,她唯有保全自身。
賢妃和長貴聽了,全都大驚失色。賢妃登時便懂了,遂也停了哭喊,只盯住皇后背影冷笑。
長貴則不肯相信眼前所見,依舊哭喊著:“不可能,絕不可能!藏花行刺從不失手,僖嬪娘娘怎麼還會活下來!”
皇帝吩咐張敏給皇后賜座,然後拊掌道:“去,將貴妃,以及後宮的嬪妃們都請來。宮裡許久不曾這般熱鬧了,倒叫她們也都瞧瞧這場好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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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時,貴妃和各宮嬪妃都已到了,按次坐下。
賢妃和長貴便再向眾人,將之前的話重又說了一遍。
僖嬪盈盈而立,一臉的無辜:“妾身啟稟皇上、皇后,妾身實在不明白賢妃和長貴的這些話從何說起啊!妾身哪裡死了,那站在皇上皇后和眾位姐姐面前的妾身,難道是魂魄不成?”
僖嬪說著捂了捂肚子,面上已是紅雲傾蓋:“還有,賢妃娘娘和長貴說妾身有了龍裔……這,這又是何來的誤會?縱然這些日子來,眾位姐姐們也曾以此笑談,可是妾身早已一次一次解釋過:妾身並無身孕啊!”
事已至此,賢妃已知中計。她絕望地望向僖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