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江望等人,目光微閃,唸了一聲佛號,說道:“不知這位女施主是?”
霍姝見他看自己,知道他問的應該是自己,便笑道:“信女是衛國公府的媳婦,大師有禮了。”
雲海大師聽罷,說道:“原來是你。”然後似乎想到什麼,嘆道:“聶夫人好本事,竟然能來到這裡,想必皇后和小皇子現下已不在相國寺了罷。”
霍姝心中微驚,面上依然是笑嘻嘻的,說道:“大師是個出家人,應慈悲為懷,何必助紂為虐,造這般多的殺孽?不如放下屠刀,昄依佛門方是。”
雲海大師唸了一句佛號,說道:“女施主不必多言,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已沒有回頭路可走。”他站起身來,原本慈悲的眉目添了幾分肅殺,“女施主還是先放了鳳陽郡主罷。”
“不放,除非你放了她們。”霍姝蠻不講理地道。
雲海大師看一眼鳳陽郡主,半晌道:“罷了,老衲當年與老忠義王的約定,只需要保忠義王嫡傳的血脈,其他的都是命數,阿彌陀佛。”
霍姝聽明白他的意思後,忍不住看向江望。
江望的神色有些陰沉,沒想到這和尚竟然能捨棄鳳陽郡主。
當下他道:“大師是出家人,本不應該摻和到這紅塵俗事來,且你要保的忠義王,只怕現在已是凶多吉少。”
雲海大師猛地看過來,接著目光又看向大殿外不遠處燒紅了半邊天的山林,手上捻著的佛珠的手勢飛快,朝旁邊的和尚打了個手勢。
那和尚很快就出去了,霍姝等人也沒有理他,由著他去。
不過半刻鐘時間,那和尚就回來,滿臉大汗地道:“師父,徒兒無法與忠義王的人取得聯絡,後山那邊的火燒得很兇猛,只怕……”
雲海大師神色一凜,就要出去時,突然霍姝將鳳陽郡主往前一推,手中的長鞭甩出去。
江望發出一聲厲喝,也同樣出手,其餘幾個侍衛攔住其他的和尚。
瞬間,大殿中就亂起來,從裡面又湧出十幾個和尚,朝他們撲來。而大殿外,也有一群大內侍衛湧進來,一部分人上前攔住那些和尚,一群人往那郡宗室女眷而去,護著她們往旁躲,以免被傷著。
霍姝和雲海大師交上手後,就發現這和尚很強,要不是她憑著力氣大,壓根兒就沒辦法接他幾招。霍姝乾脆一不做二不休,靠著自己的蠻力直接上鞭子,也不和他硬碰硬,將那大和尚用鞭子捆住,扣住他的命脈,大喝一聲,“統統給我住手,否則休怪我無情!”
那些和尚見霍姝扣住雲海大師的脖子,忙叫一聲“別傷害他”,紛紛停手,束手就擒。
其他人看到這一幕,都有些呆了,就這麼結束了?
霍姝生怕雲海大師有後招,不敢放手,直到一個大內侍衛取出一種特製的繩子將他縛住。
雲海大師轉眼變成階下囚,不過他並未因此而討饒,依然從容淡定,宛若一個不理塵俗的出家人,將生死置之度外。
其他的大和尚就沒有他這麼淡定了,顯然因為雲海大師的遭遇,都十分的激動,看向霍姝的眼神分外地怨懟,很是不忿霍姝如此對待雲海大師。
那些女眷見到霍姝竟然將人制服,都有些不可思議,不過大多數都是鬆了口氣。
太好了,現下終於安全了。
許恬一直跟在母親身邊,被鳳陽郡主的人捉過來時,因為性子蠻橫,頗受了點苦楚,現下見到霍姝大發神威,想到以前自己對她的態度,心裡也些忐忑和羞愧。
霍姝沒理其他人,她活絡了下手,剛才和雲海大師交手時,手骨被撞到,生疼得緊,讓她意識雲海大師的功夫與常人不同,她也不敢輕忽大意。
“大師,你是方外之人,何苦摻和到這種事情來呢?難道你就不怕給相國寺帶來危險,若是皇上怪罪下來,相國寺的僧人可討不了好。相國寺的僧人何其無辜,他們什麼都沒做,卻因為今晚的事情要被皇上怪罪,只有死路一條,他們皆是因為你而死,你忍心麼?”霍姝一邊吹了吹自己生疼的手,忍不住多嘴地問道。
雲海大師神色有些悵惘,說道:“出家人不打誑語,當年老衲修行之日尚淺,看不破紅塵,被人所害,後幸得先帝九皇子相救,便應他一件事情。老衲自知罪孽深重,待這件事一了,便以死謝罪。”
聽到這話,眾人皆明白他的意思,不管忠義王成功與否,他都決定以死謝罪。
霍姝頓時有些不服氣地道:“大師這話好生沒理,你造了這麼多的殺孽,讓無辜枉死之人無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