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方向,忍不住低聲詢問車內的人:“主子,可要派人去追?”
“不用。”清冷的聲音不帶感情地響起。
高大侍衛應了一聲,朝隱在周圍的侍衛打了個手勢,示意不必追。
霍姝坐在馬上,掃了一眼周圍,目光忍不住飄向不遠處的那輛馬車。
那馬車車壁呈棗紅色,臨近傍晚的光線下,隱有琥珀的光澤流轉,透著一種低調的清貴奢華,車門掛著一副五彩絡子的細布簾子,除此之外沒有任何裝飾,簡單中透著一種雅緻。此時那簾子已經放下,遮掩住了車裡的人,無法再一探真容。
霍姝回想先前的驚鴻一瞥,滿目驚豔,不禁有些回味。
難得見到一位美男子,雖然年紀尚輕,依然教人回味無窮。
好的皮相總能讓人賞心悅目,心情愉快,霍姝是個俗人,自然也愛這皮相之美,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但那車裡的少年容貌不俗,氣質之佳,仍是在她心頭留下了烙印。
霍姝又看了一眼,目光轉到了馬車旁守著的那名身形高大威猛的侍衛,那侍衛是個練家子,回憶先前他護衛在馬車旁的情形,霍姝能確定他的武藝極為不凡,若是認識的,倒想向他討教一番,可惜是不認識的,她也不好冒然地找人打架切磋,外祖母若是知道,少不得要生氣……
正可惜之時,這次護送她去雲州城的虞家家將——盧侍衛過來,說道:“小姐,天色晚了,到下個城鎮還有一個時辰的時間,您先上車歇息,這裡交給屬下就行了。”
到底不願意讓這位虞老夫人的心肝寶貝在外頭待太久。
霍姝看向那邊正在處理善後的商隊,又瞅了一眼不遠處的棗紅馬車,不知為何,總覺得他們與商隊格格不入,不像是同一路人,低聲道:“盧侍衛,先前那幾個逃走的流寇的手頭功夫真不錯,你覺得他們是流寇麼?”
盧侍衛飛快地睃了一眼馬上少年打扮的人那張雌雄難辯的臉,默默地告訴自己,這位是姑娘,這位是姑娘,這位是姑娘!
默唸三次後,方才低聲道:“小姐,這不是您該關心的。”
霍姝咂吧了下嘴,嘟嚷一聲,乖乖地調轉馬頭走了。
回到馬車裡,艾草馬上湊過來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霍姝將手中的鞭子丟開,笑得沒心沒肺的,“放心吧,這點小場面怎麼可能傷得了我?要是我還如此不濟,五舅舅他們少不得又要提溜我去校場操練了。”
虞家世代鎮守西北,尚武之風盛行,家中的姑娘們十歲之前皆可以隨父兄們一起習武強身。她自幼在虞家長大,十歲之前,沒少跟著五舅舅和表哥們一起混,這身武功也是五舅舅手把手教的,且她的力氣比尋常男子還要大上幾分,學起武來更是事半功倍,少有人能敵。
艾草忍不住白了她一眼,語重心長地道:“小姐,您是姑娘家,別成天打打殺殺的,老夫人已經開口了,不許五老爺和少爺們再教您武功,您就安生點吧,您都十四歲了,明年及笄就要嫁人啦。”
說到這裡,艾草就想嘆氣。
且不說姑娘十歲之前舞刀弄槍的,十歲之後,老夫人見她實在沒點姑娘家的模樣,特地聘請了位教養嬤嬤回來教導她規矩禮儀,花了一年時間,方才糾正她的好些不良行為,才讓她看起來有些姑娘家的溫婉含蓄,言行舉止透著文雅。
可那是在家裡,要是換上男裝,手中再有一把武器,那就是活脫脫的一個瀟灑不拘的少年郎,難辯雌雄。
虞家的薰陶是可怕的,自幼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霍七姑娘那是宜男宜女,女裝時可溫婉賢良,男裝亦是爽朗不拘,兩者皆宜。
霍姝如往常那般左耳進右耳出,甚至沒有換回女裝,就這麼一副男兒郎的模樣,架起二郎腿,一派悠閒自在,不經意間,讓人以為這是個年紀尚幼的美少年。
艾草給她倒了一杯水,看她的模樣,又想要嘆氣了,覺得自己任重道遠。
因為有虞家軍及時出手,商隊的損失並不算大,雖有傷亡,卻比預期中的要好多了。
商隊的負責人帶著傷過來致謝時,霍姝從中得知這支商隊是做海貨生意的,老闆姓譚,時常走南闖北。卻不想這次運送一批海貨去雲州城,路經此地,竟然遇到一群流寇,差點整個商隊遭到洗劫,人貨兩失。
也因為如此,譚老闆對霍姝極為感激,得知這次出手相助的是平南城虞家的人,終於明白這些侍衛為何如此厲害,手上功夫更是不凡。
虞家軍的驍勇善戰,在西北一帶頗有聲名。
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