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眸子,盯著自己的手,“在其位罷了。”
天幕漸沉,桃紅始終是個小姑娘,興奮地拉著樓湛同她說話,在樓湛有一搭沒一搭的回覆中漸漸有了睡意,過不久便睡著了。
樓湛下了床,替她掖了掖被角,無聲無息地穿好衣物,輕輕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臨近中秋,月輝如雪,月亮越來越圓,仿若玉盤。小院裡靜悄悄的,沒有人影,樓湛越過小院,走到白日經過的一處假山邊,已經有人等候在那兒。
暗線話不多,確認了是自己人,便領著樓湛往書房而去。此時接近亥時正,廖松已經去了西園陪方姨娘,書房外也沒什麼機關陷阱,只有幾個下人來來去去巡邏著。
趁著那幾個下人不注意,樓湛和暗線跑到屋外的樹叢裡,慢慢移步到書房邊。樓湛看了看那幾個時不時晃出來的下人,左右看了看,撿起一塊趁手的石頭,往遠處一丟。
“咚”的一聲輕響,似乎砸到了什麼。聲音雖然不大,卻還是引起了幾個下人的注意。樓湛趁機側身開啟房門鑽了進去,順手輕輕一按房門,關了回去。
外頭的月輝灑入書房,隱約能看清書架上的書名。樓湛走過去輕手輕腳地翻起來,將表面上有的全部翻遍了,也沒有翻到賬本。
沉吟一瞬,樓湛伸手輕輕敲擊起書架,間或輕輕移動桌上的花瓶之類物件,眼見時間一點一點逝去,卻還是一無所獲。
心中略微有了些失望,樓湛不抱什麼希望地又敲了敲旁邊的書架,卻聽到一陣不同於其他地方的迴響。
樓湛沉住氣,仔細在書架邊摸索了一會兒,書架的暗格便暴露了出來。
樓湛望裡頭看了一眼,臉色不由有些鐵青。
裡面只有一根斷了的線,八成是剛才開啟機關時弄斷的。
這應該是廖松警惕的手段之一,待他回來一檢查,定能發現書房裡來了不速之客。接下來應該就會搜查府內,作為今日才來的新丫鬟,她有很大機率會被查出來。
思忖一瞬,樓湛從窗子上翻了出去,暗線等在樹叢裡,見她出來得比約定的時間早,明顯有些詫異。
樓湛小心地挪到他身邊,低低地將情況說了出來。暗線暫時不能暴露,今夜看來還是得她獨自去西園走一遭。
——廖松既然那麼看重方姨娘,說不定賬本就藏在西園。
算一算時辰,只要繞個圈,就正好同返回的廖松岔開,不會迎面碰上。
暗線低聲說了一遍路線,便拱手告辭。樓湛以之前的方式出了書房,按照暗線說的路線小心地靠向西園。
廖松對自己的妾室千般愛護,簡直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珍視無比。但是對待下人,卻是另外一種畫風了。
他的吝嗇摳門遠近聞名。
所以府裡的下人其實不多,加之本來府邸便小,樓湛小心地走到西園外,一路都沒有碰到其他人。
躲在大樹後,正好看到戀戀不捨地離開西園的廖松。
西園的丫鬟此時也回偏房歇著了,樓湛毫無壓力地走進西園,無語地思考了一下,她和蕭淮,是真的將這太守府看得太過嚴密恐怖了。
若是青枝在,恐怕還用不著兩個時辰,就能將太守府翻個底朝天,找出賬本。
小心地挪到房間外,裡頭卻傳來一陣聲響,像是什麼摔到了地上,隱約還有男人的聲音傳來。
廖松都走了,哪兒又來了個男人?
樓湛目光一凝,輕手輕腳地湊到房間外,安靜地蹲著聽牆角。
“……心急什麼?杯子都讓你打破了。”軟軟糯糯,甜膩溫柔到讓人發酥的聲音,是方姨娘。
“哼,方才你和那個臭男人卿卿我我的,不是很開心嗎?怎麼又溫柔但我身上了?”一個年輕男子清朗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滿。
方姨娘笑得銀鈴似的:“你呀你,這麼容易就醋了。”
男子似乎被她的笑容蠱惑,安靜了片刻,似乎抱著方姨娘一下子滾到了床上,聲音帶喘:“想好了沒有?和我一起離開這個鬼地方!”
“別急嘛,我總得收集好夠我們花一輩子的寶貝……唔……”
“……每次見到你對那個臭男人笑,我都想發瘋!”
年輕的男子低吼了一聲,隨即便是一陣嬌媚得酥人的聲音傳來。樓湛面無表情地躲在窗外,揉了揉有些發麻的小腿,準備離開。
沒想到只是來聽聽牆角,就發現廖松最喜愛的小妾為他戴了綠帽子,還附贈了一場活春/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