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便把我倆的婚事辦了吧,喜服已經搶來了。”
樓湛冰冷的臉上出現了裂痕:“……”
☆、第三十七章 (二更)
樓湛鐵青著臉被押回了小屋裡,跟著送進去的是一套喜服,攤開在床上,竟是鳳冠霞披,豔烈刺眼。
送喜服過來的漢子解釋:“我們老大一向比較強勢,不願穿這鳳冠霞披,要穿新郎裝,委屈江公子了……”
隨即帶著小興奮轉身離開,咔噠一聲又把門給鎖上了。
樓湛面無表情地盯著床上刺繡精緻、鮮紅如火的鳳冠霞披。
苗槿之的話很簡單,明日外頭準備好了便會將她請出去,她若是主動穿了還沒什麼,若是沒有穿,就請人來幫她穿。
頭一陣一陣的疼,樓湛揉了揉太陽穴,深深地嘆了口氣。
這都是什麼事兒……
一開始就該直接坦明她的身份的。
可是事已至此,明日一早若是來了一群大老粗強迫著給她換衣服……
樓湛愁雲慘淡地坐在床邊,靠著牆,看著高高的窗外沉黑的天幕,從天黑坐到了晨光熹微,才動了動麻木的身子,換上喜服。
意外的合適。
樓湛再次嘆了口氣,站在床邊望著外頭的天色,不由有些怔愣。
前世她一腔孤勇,想憑藉自己的力量支撐住樓府,當一個好官,尋查派人殺害自己父母的幕後黑手,整日壓抑著,從未想過嫁作她人婦。自然,也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會穿上鳳冠霞披。
……雖然,是作為別的女子的相公。
她兀自出神,沒注意到門鎖被人開啟,有人站在了門外。
蕭淮抬眸便見到了穿著喜服、站在床邊的樓湛。
雖然也見過樓湛穿著緋色官袍的模樣,卻未曾想到,她穿著鳳冠霞披,更有一種秀致風姿。
她本就生得美,只是平時太過清冷,很多人都不會去注意她的容顏。
目光順著長長的下襬上移,是纖細的腰肢與半掩在袖中的雪白柔荑,再往上移,從優美的脖頸,到那張冰冷秀麗的臉上。
放在門上的手微微頓住,蕭淮含笑欣賞著樓湛,指尖不自覺地輕輕轉了轉。
身後的漢子見他遲遲不進去,不耐煩地湊過來,準備看看裡頭髮生了什麼。蕭淮頃刻回神,眸中閃過一絲淡淡的陰霾,下意識地不想讓樓湛這副模樣被別讓看到,抬腳走進屋內,反手一把將門關上,隔絕了外界的視線。
樓湛也被關門聲驚醒回神,猛地扭頭看向門邊,見是蕭淮,才鬆了口氣,擰起眉頭:“……我總不可能真的同苗槿之拜堂成親。”
蕭淮點頭。就算樓湛樂意,他還不樂意呢。
略帶笑意地再次打量了樓湛一週,蕭淮的目光灼灼:“真希望阿湛下次著嫁衣時,是為我而穿。”
樓湛充耳不聞,轉移話題:“苗槿之讓你來當說客?”
蕭淮似笑非笑地點了點頭。
樓湛無言地看著他,心中略替苗槿之感到惋惜。派什麼人來不好,偏生眼瞎了派了這麼個……來。
“說起來……”蕭淮話鋒一轉,臉色凝肅,“我從苗槿之的幾個心腹那裡,套出了苗槿之的身世。”
“如何?”
蕭淮頷首,娓娓道起。
苗槿之的父親苗敬是泰城內一家武館的館主,家門世代習武,男女不分。苗敬耍得一手好槍法,心性正直,常常鋤強扶弱,愛替人打抱不平,在泰城也是有幾分名氣的。
徐州新任的太守蔣帆到此後不久,縱容惡徒欺市霸街,連城外的小村落也被逼得無處可逃,眾人便去請了苗敬到太守府說理,期望能有作用。
豈料,苗敬完完整整安安好好地走進了太守府,出來時,卻是被一席破席子卷著扔到苗家武館門前的。
苗槿之哭著扯開席子,就見父親滿身傷痕,血肉淋漓,臉色蒼白中透著鐵青。分明是被人下毒後毫無還手之力,被活活打死的。
所有人都明白,這是蔣帆對反抗之人的一個警告。
可苗槿之不信邪,悲憤地揹著父親的遺體,持著花槍闖進太守府,非要討個說法,最後被亂棍打了出來。
蔣帆給出的說法就是:苗敬出言不敬,欲襲擊太守,犯了重罪,死有餘辜。
隨即便派人去沒收苗家武館。好在苗家武館的人團結一致,齊心協力將那群來沒收武館的官丁打得鼻青臉腫,轟出了苗家武館。
可這樣一來,泰城就待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