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茶看去:“表哥要拜訪的就是這位大……”
話還未完,他就愣了一下。
見這滿身是戲的少年突然目不轉睛地看著自己,眼中似有驚喜,阿茶有點茫然,但下一刻少年就被人一個手刀打昏了。
沒想到清秀瘦弱的財寶身手這麼好,阿茶驚了一下。
“快快快,把人送走,我一會兒自己走路回去。”眼見財寶把那少年扛上馬車,“駕”地一聲飛奔走了,梅劭這才整了整衣襟,重新露出風流騷氣的笑容,對阮庭舟和阿茶擺手道,“小孩子不聽話,不好意思,叫大人與嫂子見笑了。”
阮庭舟似不經意地看著他:“我瞧那位小公子十分不想離去,既然來都來了,本官家中不小,凌珣府上地方也大,叫他在院子裡玩著就是,梅公子何必非要送他離開呢?”
梅劭目光微閃,卻沒有叫人看見,只苦著臉嘆道:“大人不知,此中有內情啊。這小破孩是我姑姑家的孩子,自小體弱多病,身子骨不好,咱們三陽縣的靈顯寺裡不是有位主持大師祈福挺靈的麼,我姑姑聽說了這事兒,便叫正好要來給三陽書院付老頭祝壽的他大哥,也就是我表弟,把他一起帶上了。誰料這死孩子不聽話,嫌那些和尚嘰裡呱啦的太吵了,不耐煩聽,總是想法子偷溜出來纏著我要我帶他玩……這要換做別人也沒事,可我那表哥不是個好惹的,我這會兒若是不趕緊將人送回去,等會兒挨抽的就是我了!”
得知害死妻子的兇手來自京城且身份地位不低之後,阮庭舟就一直在打探京中貴族圈的事情,如今對那些侯門世家雖不說十分了解,但大致情況卻也是知道的,因此梅劭這麼一說,他便知道方才這少年是誰了。
文遠侯府二房的嫡幼子,齊熙鳴。
文遠侯是世襲爵位,從開國初到如今已傳承五代了,第一任文遠侯是開國功臣兼皇帝心腹,後幾任文遠侯也十分有能力,頗得帝王寵信,因此文遠侯府一直聖寵不衰,在京中有著赫赫威名。如今的文遠侯名喚齊正,其膝下有嫡子嫡女各二人,庶子庶女若干。嫡長子齊陽德為世子,娶妻安淑長公主之女廣靈縣主;嫡次子齊陽瑞官拜戶部尚書,娶妻凌陽梅家大房嫡長女。另有其嫡長女嫁於英王為正妃,庶長女嫁於定遠侯為繼室,可謂是滿門榮寵。
而這齊熙鳴便是齊家二爺,如今的戶部尚書齊陽瑞的嫡幼子了。據聞齊二爺與妻子鶼鰈情深,十分恩愛,後院再無第二人,因此他膝下的三個孩子都是齊二夫人,即梅劭的姑姑所生。
而梅劭口中那位“十分不好惹”的表哥,便是齊二爺的嫡長子齊熙和了。聽聞齊熙和生性聰慧,文采風流,且生得美如冠玉,是文遠侯府小輩中最為優秀之人,而他最疼愛的便是底下幾個弟弟妹妹,容不得旁人對他們有半點怠慢的。
梅劭此言,倒是合理。
阮庭舟眉頭微動,點了一下頭:“原來如此。”
“不說這個了,”梅劭心酸地嘆了口氣,又道,“看大人這樣子,是準備去衙門幹活兒呢?”
阮庭舟頓了一下:“今日府衙中無什麼大事,九爺既然來了,咱們不妨先談正事?”
“大人若是著急,我並無不可,反正今日就是來談事情的。”梅劭聳肩,“只是不知凌兄在不在家?”
“凌大哥應該在家的。”說話的是阿茶,“爹爹,需要我去把凌大哥請來嗎?”
“去吧,就說我和梅公子在書房等他。”阮庭舟點頭,又叫來轎伕吩咐了幾句,這才對梅劭點頭道,“裡面請。”
***
阿茶腳步輕快地進了凌府,凌珣正在院中練劍。
風起塵揚,劍聲凌厲,哪怕只是尋常練劍,這人周身都帶著叫人喘不過氣來的沉沉殺氣,阿茶下意識縮了縮脖子,但見青年身姿矯健,動作利落好看,心中又生出了歡喜來。
“凌大哥!”她揮揮手叫了一聲,見青年收劍朝自己看來,便跑到院中的石桌邊倒了一杯茶水送過去,“梅家九爺來了,這會兒被爹爹請到我家去了,爹爹說他們在書房等你。”
凌珣沒有接她遞來的杯子,只低頭就著她的手喝了一口,這才道:“知道了。”
阿茶有點不好意思,而後眨了眨眼道:“爹爹彷彿早就知道他會來,而且他們好像有什麼事情要談,但是梅公子又好像是來找你的……”
凌珣看了她一眼:“你爹有些事情想問梅九,我便把他請來了。”
阿茶撓了撓下巴:“是……關於我孃親的?”
“嗯。”凌珣摸摸她的腦袋,“梅九自幼在京城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