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當著晉明帝的面拉起皇后,與她一起到一邊的軟椅上坐下。
見太后出現,水卿卿心裡一冷,明白又是陳皇后搬來的救兵,因為從太子與琳柔郡主定下親事後,太后與皇后徹底連成了一線,兩人真正是同仇敵愾般的結盟起來。
晉明帝當然也明白太后如今與陳皇后之間關係,不由眉頭擰緊,上前給太后見了禮道:“這大雪天的,一大早母后不在宮裡好好歇著,怎麼來御書房了?這一路上萬一滑倒摔著怎麼辦?”
太后眸光從同樣上前見禮的水卿卿身上涼涼掃過,笑道:“哀家正閒得慌,聽說皇上的御書房這邊熱鬧,就不由想過來湊湊熱鬧。沒想到,竟是聽到了這樣匪夷所思的可怕之事。”
後面這句話,太后卻是對著外面雪地裡的楊氏說的。
不等楊氏與白浩清開口,陳皇后卻是從軟椅上滑下,又跪到了太后面前,將她之前寫密函給楊氏的事,以及水卿卿‘汙衊’她的事,稟告給了太后。
太后浸淫後宮多年,聽到陳皇后的話後,瞬間就明白了這當中的曲折,但面上卻毫不在意的將陳皇后再次拉起,眸光從水卿卿面上冷冷掃過,冷哼一聲道:“哀家倒並不覺得皇后有哪裡做錯了。若真的要認真追究起來,皇后錯就錯在,當年不應該草率的將太子的婚姻大事,當成報恩隨意許給別人——皇子娶妻,如此重要的事,萬一你許配的姑娘,品行敗壞,不守婦道,或是有其他的汙點,難道也要因為當初的一個承諾,害了太子一生嗎?”
太后此言,卻是直裸裸的嘲諷水卿卿配不上李宥,更是在為陳皇后狡辯。
水卿卿當即白了臉,陳皇后低斂的眸子裡卻是露出了得意的笑意。
而太后下面的話更是直接指責起水卿卿。
“而且,太子娶太子妃,不單單是太子與皇后的事,更是整個皇室的大事,關乎到大晉的聲譽和臉面——所以哀家想,皇后是發現莞卿郡主並不適合給宥兒做太子妃,又不好直接拒絕惹武寧公主傷心,才會出此下策。如此看來,皇后確是情有可原,皇上不應該怪罪,而郡主——更不應該懷恨在心。”
太后的一句‘懷恨在心’,卻是將發生的一切,當成了水卿卿對陳皇后的報復,事情的含義自然就大不一樣了。
水卿卿心裡落滿了冰雪,胸口氣悶到快窒息,終是忍不住冷冷反詰道:“太后誤會了,我並沒有懷恨在心,我只是想查明母親的死因——查清真正害死我母親的人!”
說這話時,水卿卿的眸光並沒有看向外面雪地裡快凍僵暈厥的楊氏,而是定定的看著側著半邊身子坐在太后身邊的陳皇后。
太后眸光一直緊緊的跟隨著她,聽到她的話,冷冷一笑道:“事情不是查清楚了嗎?這個楊氏方才說得很明白,一切的惡事都是她做下的,如此,皇上按律將她處置了便是,也算是給武寧公主討回了公道——皇上日理萬機,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呢,既然事情已查清了,就不要再拖延了。”
聽了太后的話,陳皇后與白浩清皆是暗自鬆了一口氣。
而水卿卿卻是眸光一沉——
有太后在,水卿卿知道自己佔不了上風,何況,陳皇后與白浩清他們明顯是有備而來,所以,她說再多都無益,只會讓太后鑽了空子反過來揪她的錯處。
而跪在外面的楊氏,之前一直錦衣玉食的好生供養著,何時遭過這樣的罪,所以早已氣若游絲,等聽到太后讓皇上正式處決她,終是受不住一口氣上不來,暈厥在了雪地裡。
楊氏驟然暈倒,並沒有引起眾人多少的驚動,而晉明帝心裡的還有的疑問,譬如,楊氏謀害武寧公主,到底是不是受皇后指派,也就問不下去了。
白浩清與陳皇后見楊氏突然暈倒,倒是很著急,因為關於陷害水卿卿失智一事,楊氏還來不及交代呢。
而此事,太子曾明確的告訴給了陳皇后,水卿卿是有所察覺的。
所以,想到這裡,陳皇后卻是著急起來,連忙不動聲色的向白浩清打眼色,卻被水卿卿一一看在眼裡。
她心裡一凜,雖然不知道陳皇后與白浩清在著急什麼,但直覺,還是與楊氏替罪有關。
果然,見晉明帝要開口準備判楊氏刑罰,白浩清連忙開口道:“皇上,這個毒婦還有罪行沒有交代清楚,關於之前郡主失智一事……”
水卿卿全身一顫,難道,他們竟是打算將陳皇后陷害她失智一事,也推到楊氏身上麼?
也是啊,反正楊氏害死了母親,總歸是死路一條的,往一個將死之人加一條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