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外面黑沉的天色,想著涼風臺這裡畢竟屬於後宮,水卿卿不由催促梅子衿離宮回去。
那怕再不捨,梅子衿還是走了,走之前一再叮囑她萬事小心,更不能逞強……
梅子衿前腳剛走,樂宜公主身邊的大宮女露珠卻是親自上涼風臺來請人了。
見到露珠的到來,水卿卿與小喜皆是驚詫,小喜更是緊張。
然而露珠卻是滿臉笑容的對水卿卿恭敬道:“我家公主說了,今日在景仁宮不小心傷了郡主,心裡實在愧疚,所以在宮裡略備了些酒菜,請郡主過去共用晚膳,也算是對誤傷郡主的小小賠禮!”
水卿卿卻不相信刁蠻的樂宜公主會向自己賠禮認錯。
她暗忖,在梅子衿去找過她後,只怕樂宜公主如今恨不得吃了自己,又怎麼會向自己賠禮呢。
小喜也是一臉的緊張,身子擋在水卿卿面前道:“可太醫說了,我家主子被砸了腦袋,不宜再到外面吹風走動,要在屋子裡靜養才行的,所以……”
“不礙事的,公主已讓奴婢備了軟輦過來接郡主,軟輦裡還備有炭爐呢,不會凍著郡主的。”
小喜話還沒說完,露珠已是搶先說道,看樣子水卿卿想避都避不開了。
小喜還想再說什麼,水卿卿攔下她輕聲道:“公主一片盛情,我豈能不領情。你去幫我拿披風來,我隨露珠姑娘一同去,你不必跟來了。”
若是樂宜公主真要對自己做什麼,小喜不在反而安全。
樂宜公主的暴戾小喜是親眼見過的,心裡擔心不已,正要開口求水卿卿帶她一起去,水卿卿卻不露聲色的給她遞了一個眼色,將她的話攔下了。
小喜明白過來,只得收口,送水卿卿送離……
雪合宮離涼風臺倒是不遠,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水卿卿並沒有坐樂宜公主為她安排的軟輦,而是冒著寒風一步步走到了雪合宮。
一路行去,她在心裡揣測著樂宜公主此番舉動的目的,可思來想去,卻猜不透她葫蘆裡到底在賣什麼藥?
按理,按著樂宜公主以往的性格和做派,在梅子衿去尋過她麻煩後,她必定是怒火沖天的衝到她的涼風臺大鬧來了,怎麼還會好言好語的讓露珠來請她過去用膳?
如此反常的舉動,不得不引起水卿卿的懷疑。
雪合宮很快到了,水卿卿跟在露珠後面徑直來到了雪合宮的右偏殿。
偏殿裡,燃著兒臂粗的蠟燭,照得殿裡亮如白晝。
樂宜公主端坐在黃花梨木小圓桌前,眸光直挑挑的看著進門來的水卿卿,涼涼道:“郡主真是讓本公主好等。”
水卿卿上前屈膝依禮向她行禮,道:“不知公主喚我來,有何賜教?”
說好的備了飯菜叫她過來用膳,可樂宜面前的圓桌上卻空空如也,擺明喚她用膳只是個藉口。
而依著樂宜公主對水卿卿嫌惡,她怎麼可能真的請她同桌用膳呢?!
眸光涼涼的落在水卿卿包紮著紗布的額頭上,樂宜公主心裡不見愧疚,反而越發的嫌惡。
再想到梅子衿為她撐腰說話,樂宜公主心裡壓抑的妒火更是熊熊燃燒!
下一刻,她起身來到水卿卿面前,尖利的手指撫上水卿卿額頭上紗布,冷冷啟唇道:“你這紗布誰幫你包的?包得倒是挺好。是太醫院哪個太醫的手藝,告訴本公主,本公主要重賞他!”
聞言,水卿卿心裡一顫,眸光裡閃過驚疑。
直覺,她覺得樂宜公主問出這番話,並不像是隨口問起,而是別有目的。
她抬眸看向樂宜,淡然道:“就是太醫院的普通太醫。我進宮的時間不長,並不認識。而且當時我頭暈也沒去在意是誰……”
“是嗎?!”
聽到她的回話,樂宜公主心裡氣恨不已,面上卻是勾唇嘲諷笑道:“或許郡主不知道他是誰,本公主自小在宮裡長大,卻必定是認識的。不如郡主來看看,可是這位太醫院的新學徒幫你包紮的傷口?!”
說罷,纖手一揚,幾個內侍竟是押著一個五花大綁的人從內殿出來,將那人重重推搡跌在了水卿卿的面前。
陡然在這裡見到陸霖,水卿卿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股寒氣從頭涼到腳,驚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一名太監上前拔了陸霖嘴裡軟布,陸霖重重喘了一口粗氣,爾後看著大驚失色的水卿卿,卻是故做安慰的衝她笑道:“郡主,這下可怎麼辦?最後時刻,還是被人發現了。”
陸霖生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