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她竟是、竟是落髮出家了……為什麼,她做錯了什麼事,侯府要這麼懲罰她……”
武寧公主失態的起身衝到了盛方面前,失聲追問著。憐姑姑也是被這樣的訊息驚到,擔心武寧公主會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趕緊扶住她,問被嚇到的盛方:“姑娘現在在哪裡?還在府上嗎?可否勞煩盛太醫帶我們見一見她?”
之前盛方與黃氏他們出來時,水卿卿還在西屋,他們並不知道彼時水卿卿已從後門離府走了,連忙引著武寧公主與憐姑姑往西屋去了。
一路走來,武寧公主心如刀割,再看著水卿卿所居的西屋偏僻簡樸,更是難過。
一行人來到西屋,推門進去,盛方正要喚出水卿卿出來接見公主,可整個西屋裡空蕩蕩的,再不見水卿卿的人影,只有小喜守著水卿卿那包斷髮傷心的掉著眼淚。
武寧公主是識得小喜的,知道她是水卿卿身邊的丫鬟,此刻見她獨自守在這裡哭著,心裡一痛,不等盛方開口,已是上前問小喜:“你家主子呢?她現在人在哪裡?”
正是傷心不已的小喜,沒想到武寧公主會來這裡,想到她曾經送水卿卿的瓔珞,知道她對水卿卿是有好感的,不由哭得更是傷心:“小姐她剪斷一頭長髮……去庵堂去了……”
武寧公主看著桌上那包斷髮,青紗下的面容已是淚流成河,顫抖著雙手撫上那冰冷的髮絲時,心口彷彿一片片撕裂開來,眼前一黑,人差點倒下。
憐姑姑一直小心的扶著她,生怕她經受不住這連番的打擊會暈厥倒地,一直小聲的在她耳邊擔心勸道:“公主不要難過,老奴陪公主去找郡主回來……”
說罷,憐姑姑回頭看向盛家人,怕他們瞧出異樣來,掩飾道:“公主心地慈悲,最是見不得這樣的事,再加上憐惜姑娘大好的年紀,太可惜了……只是,不知道姑娘去了哪家庵堂修行?”
盛方與黃氏他們面面相覷,皆是不知道水卿卿去了哪裡,只有小喜哭道:“小姐之前問過奴婢,京城最偏僻的庵堂在哪裡?想必是去了最偏僻的小月庵了……”
武寧公主再也忍受不住這樣的悲痛,當即帶著那包斷髮,與憐姑姑往小月庵尋水卿卿去了……
而另一邊,水卿卿獨身離開盛家,前往庵堂的訊息,第一時間就傳到了梅子衿的耳裡。
彼時,他挺著脊背跪在祠堂裡,被銀剪刺得血肉模糊的手掌一直汩汩的滴著血,在他身邊的青磚上涸出了一灘殷紅的血漬。
可是和他心頭的傷痛相比,手上的這點傷痛又算得了什麼……
梅子衿從盛家回來後,將帶血的銀剪和斷髮扔到老夫人面前,深邃的眸光一片死寂,看著老夫人漸漸蒼白的臉色,咬牙冷笑道:“我竟從來不知,母親心腸如此冷硬……”
老夫人看著面前帶血的銀剪,還有那幾絡斷髮,心口一窒,但面上卻是漠不在乎道:“為了你,為了咱們侯府,我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梅子衿悲愴一笑,嘲諷道:“可母親卻不知,是你兒子不顧聲名與侯府聲譽先喜歡上的她,也是你兒子沒皮沒臉的纏著她不肯放手。而她約我去回味樓,不過是想勸我對她斷情,對她放手……”
老夫人全身一顫,身子搖搖欲墜。
梅子衿咬牙恨聲又道:“她做錯了什麼?!她什麼都沒做錯,錯的是你的兒子。可為什麼你要這樣對她,趕她出府,還逼她出家?!”
而對梅子衿的聲聲厲斥,老夫人冷然道:“不,一切我都知情。”
梅子衿不敢相信的看著自己的母親,“母親既然都知道,為什麼還要將一切過錯記在她一人的身上,這樣對她公平嗎?”
“若是不這樣做,你會願意放下這段孽情嗎?你對得起你死去的大哥嗎?”
老夫人眸光堅定的看著一臉絕望痛苦的梅子衿,最後落在他滴血的手掌上,心裡痛著,面上卻繼續冷然道:“當初是誰信誓旦旦對我承諾,絕不會對她動情、做出有悖倫常之事的……”
“可她並不是大哥的妻子,他們的婚事做不得數的!我喜歡她有什麼錯?!”
老夫人看著一臉決絕的梅子衿,氣得渾身發抖,厲聲道:“孽子,天下女子那麼多,你為何偏偏要喜歡她?!你那怕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侯府、為昀兒想想。你讓昀兒長大後有何臉面做人……”
老夫人越說越氣,說到最後,一口氣上不來,差點暈厥過去。
葉媽媽見了,連忙上前勸開梅子衿,懇求道:“侯爺,你忙累了三日,而老夫人也是幾日沒有閤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