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前殿時,水卿卿看到白相臉色不鬱的往她們來路來了,看來是武寧公主心疾發作,下人通知了白相,他趕去暖閣探望去了。
兩人擦肩而過時,水卿卿領著小喜退避到路邊,低頭斂目讓白相先過。
白浩清見退避路邊的女子,由三皇子身邊最親近得力的第一侍衛無名親自陪領著,心中不由詫異,免不得對水卿卿多看了兩眼。
這一看之下,白浩清神情微微愣了愣,儒雅又不使威嚴的面容間閃過疑惑,總感覺面前這個身姿淡雅如蘭的女子,甚至是這樣的場景,自己似乎在哪裡見過?
不待白浩清想明白,水卿卿已跟在無名的身後離開了。
白浩清回頭,明厲的眸子看著那離去的女子身影,心裡不禁湧上疑惑——
看她來路的方向,應該是從暖閣那邊而來。
那麼,到底是哪家的女子,竟是有這樣的臉面,所設宴席不與眾人為伍,更是由無名親自引領照顧,竟得三皇子如此看重!
但如今卻不是他想這些的時候,想到下人剛才來報,公主在暖閣突發心疾,白浩清心裡雖然生出一絲不耐煩,但這裡是三皇子府,也算得上是武寧公主的半個孃家,白浩清不敢怠慢,只得疾步朝暖閣而去……
暖閣裡,水卿卿一走,武寧公主終是掀開了遮面的青紗,露出了臉上可怖的疤痕來。
見此,李宥臉上露出心痛不忍的神情來,上前扶住武寧公主,問一旁的憐姑姑:“姨母好好的,怎麼會突然心疾發作?”
話一說完,他已是想到什麼,臉色大變,詫然出聲:“難道,她真的是……”
憐姑姑揮手讓其他丫鬟下人都退出去,暖閣裡只剩下他們三人。
顧不得心口窒息般的痛著,武寧公主抬頭傷心的看著李宥,淚水如斷線的珠子滾滾而下,激動痛心到不能自己。
“她明明就是我的女兒,怎麼會成了盛家么女……還成了可憐的沖喜娘子,出嫁半路死了夫君,小小年紀守寡了卻殘生……我的兒啊,她竟然好好的活著,可我一點都不知道啊……”
原來,昀兒百日宴的那次,三皇子李宥奉旨去侯府頒旨,見到了水卿卿,細看之下,竟然發現,她不但是自己先前馬車不小心撞到的那位異鄉姑娘,更是與他前不久回武靖王府看望姨母武寧公主時,在書房看到的姨姆未曾毀容前、少女時代畫像上的樣子幾乎一模一樣……
當時,他的心裡就生出異樣來,感覺事情並非巧合這麼簡單。
因為李宥知道,自己這位命運多舛的姨母十九前生前一個女兒,可小表妹出生後不久就早夭了。
姨母悲痛傷心不已,從那以後,再沒懷過孩子,更因為傷心過度得了心疾……
李宥想到,自己馬車撞到水卿卿時,聽到她提起過,她是來京城尋親,所以,李宥心裡更加的懷疑,她就是自己姨母、武寧公主那個‘早夭’的女兒。
但單憑兩人相似的長相,李宥也不敢擅自認同,於是,特意邀請了水卿卿來參加王府的年宴,並安排她與姨姆單獨在暖閣這裡見面……
而李宥因擔心武寧公主的心疾受不得刺激,已提前跟她透露了一點訊息,讓她尚且有一定的心理準備,可是沒想到,在見到水卿卿後,武寧公主還是因為激動悲痛引發了心疾……
話一說完,武寧公主哭得死去活來,一面是得知女兒還活著的歡喜,一面卻是得知水卿卿的遭遇後,傷心悲痛,自責悔恨……
聽了武寧公主的話,李宥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還是震驚到,不敢相通道:“她真的是姨母當年生下的那個小表妹麼?只是,事隔多年,姨母是如何認出她來的?”
武寧公主已是激動傷心得說不出話,一旁的憐姑姑替她答道:“殿下單單因為看過公主年輕時的畫像,就大膽猜測到這位姑娘就是小郡主。而老奴是從小伴著公主一同長大的,當然更加記得她以前的容貌,公主自己也不會忘記,所以,她進門的那一刻,看著她與公主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樣子,已是八九不離十了。”
“爾後,公主假借讓老奴替她看手相,看到了她右手腕上的三顆硃砂痣,如此,更不會錯了——因為,她手上的硃砂痣,與當年小郡主的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對,不會錯的……我兒生下時,右手手腕上就有三顆硃砂痣,與她的一模一樣,絕對錯不了了——她就是我的女兒!”
喘過一口氣來的武寧公主,眼前全是水卿卿的樣子,然而一想到她遭遇的苦難,心裡又撕心裂肺的痛著,恨不得立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