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心裡,有另一種猜測。
那或許……不是人皮面具!
加上入府那次,梅子衿與這位刺客頭領已交手兩次。
第一次他戴著面具看不清面容,可他看清了他的眼睛。
當時,他就詫異,他的眼睛與自己的竟是如此相像。
而這一次,他露出真容出現在自己面前,形容間除了仇怨,更有一種能預見到他被震驚到的暢快報復感……
當他手中的劍刺向他時,梅子衿仿看到另一個自己在要自己的命。
這種感覺,是他從未經歷過的,也是第一次給他的人生中帶來恐慌感……
而正是因為看清了刺客的樣子,梅子衿終是打消了對水卿卿的懷疑。
他想,若是她是刺客的同夥,不會沒有見過刺客的樣子。
而在靈堂初見時,她看向他的神情間,只有陌生與冷漠,沒有一絲的驚奇,完全就是初見他的樣子……
所以,在見他之前,她並沒有見過刺客的樣子。
以此猜測,也許,她真的不是刺客的同夥!
想到水卿卿,梅子衿遽然想到,這個時辰,她是不是已被定下親事了?
心裡莫名一空,梅子衿一邊起身往門外走,一邊問三石,老夫人給盛瑜定下了哪家的親事?
三石追在後面道:“爺不要著急,表小姐的親事沒定下來。”
聞聲收步,梅子衿狐疑不解的回頭看向三石。
不等三石回答,陸霖勾唇打趣笑道:“你們家的這個表小姐,走俏得很,不光京城第一媒婆急著為她說媒,就連咱們大晉最出名的三皇子,都親自上門向她示好來了——還真是招人惦記!”
梅子衿聞言微微一怔——
三皇子李宥麼?他怎麼會來找水卿卿?!
梅子衿腦子裡出現三皇子李宥玉枝風華的俊美樣子,更想到他為人目光高遠,不輕易與人相交的矜貴性子,無法相像他會主動上門來找水卿卿。
驀然,他想到昀兒百日宴當日,水卿卿突然暈倒,正是李宥親自送她回的聽笙院。
當時,他就感覺很意外,一個身份尊崇無比的皇子,怎麼會主動出手幫身份尷尬的水卿卿。
要知道,在世人眼中,她可是剋夫不祥的寡婦……
越想越亂,梅子衿不顧陸霖言語間的打趣,回身冷聲問三石:“他來找她做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三石道:“今日本是給表小姐定親的日子,三殿下突然帶人親自造訪侯府,說是給表小姐送過年三皇子府的宴貼,順路關心一下表小姐上回受的傷可有好痊……所以,老夫人與表小姐忙著接待三皇子,定親一事就……”
梅子衿再次怔住。
堂堂三皇子請一個無權無勢的小寡婦參加三皇子府的年宴,還親自送貼上門?!
要知道,那些一品大員,甚至是給他堂堂定國侯的請貼,每年都只是派手下人送到各人府上,還從沒見過三皇子親自給人送過請貼的。
而且,早不送晚不送,偏偏要在今日給她定親之時送來,司馬昭之心,太過明顯!
梅子衿雖然慶幸有李宥的出現,打亂了水卿卿的定親,但心裡卻越發的不安起來。
眉頭都要擰出水來,梅子衿對三石冷冷斥道:“三皇子大駕光臨,你怎麼能不通知我?他們現在人在哪裡,隨本侯去見客!”
三石看著梅子衿黑沉的臉,只得實話實說道:“爺,三皇子來時,您還沒醒來……而且,三皇子來了後,茶水也沒喝一口,就領著表小姐出門去了,說是請表小姐去回味樓品嚐新菜品……”
“且,至今未歸!”陸霖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接著三石的話說。
他探頭看著外面越來越暗的天色,嘖嘖道:“大清早出去,現在還捨不得回來,看來,三皇子與你們的表小姐相處得很是融洽啊。”
梅子衿回想起早上,水卿卿絕然拒絕自己時說的那些話,一字一句,皆是帶著對他的恨意。
難怪她可以毫不在意的拒絕自己的好意,更不將侯府為她說親之事看在眼裡,原來,她竟是不知在何時,找到了三皇子這樣的好靠山……
身上的傷口又痛了起來,扯得心口一併痛起來。
梅子衿俊臉黑沉,抬步朝外走去。
三石連忙追上去,以為梅子衿要去世安院,沒想到他徑直出府,朝侯府大門走去。
風雪剛停,侯府門口高高懸掛的四盞大風燈已點亮,將門前的街道石階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