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水卿卿的話,梅子衿的心裡一片冰寒,冷冷道:“堂堂定國侯府,竟是讓刺客進出自如,如探無人之境,簡直是侯府之恥——而他們對我的刺殺,只怕也已不止這兩次。”
三石一怔,突然恍悟過來,不敢相通道:“爺是說,之前在西漠的那次……也是他們做下的?”
眸光深晦如海,梅子衿咬牙寒聲道:“寒痺之毒源自西漠,所以只有西漠的巫醫可解,以此不難推斷,這批殺手來自西漠。如此,先前我在西漠遇刺,十之八九也是他們做下的——從西漠追我到京城,看來,他們是與本侯較上了!”
“傳令下去,侯府戒嚴,派人私下去城中排查從西漠過來的外鄉人。還有,安排精衛暗中出京接應巫醫。不出所料,若是讓他們知道我們找了巫醫解毒,刺客一定不會讓巫醫順利到達京城的。”
“另外,讓人日夜嚴守聽笙院!”
三石驚愕不已:“爺這是懷疑……”
想起方才在水卿卿臥房裡的發現,梅子衿心頭生出涼意,更是莫名的空蕩。
“方才,她的臥房裡留有血腥味。”
“而且,她的丫鬟並不像是喝了安神藥後睡著,聽她的氣息,更像是被人點了睡穴後的沉睡不醒。”
“所以……”
說到最後,梅子衿心裡一片冰寒,想著自己猜測的可能性,心情瞬間跌入谷底。
如果這個盛瑜真的與刺客是一夥的,那麼,倒是可能解釋她為何要披麻戴孝嫁進侯府了。
想起靈堂裡初見她時,她身上狠戾的殺氣,梅子衿心裡越發的冰寒,也越發的相信了自己的猜測……
難道,這就是她進府的真正目的麼?!
而之前她對昀兒好,討好接近凌薇,都是為了迷惑他的視線麼?
但,她對昀兒的感情那麼真切,他不相信自己會看錯……
越想心裡疑雲越起,心裡的寒意和身體所中的寒痺之毒,讓他身體備受煎熬,而四肢間難受的僵痺感也越來越明顯……
第二日一大早,侯府各房各院都得知了昨夜侯府進刺客一事。
而讓水卿卿怎麼也沒想到的是,昨晚的刺客並不是衝梅子衿而去,竟是要刺殺老夫人。
之前,水卿卿已認定面具刺客要殺的人是梅子衿,所以乍然聽到這個訊息卻讓她迷茫了。
隨著眾人早早來到世安院時,水卿卿毫無意外的再次見到了梅子衿。
昨日世安院遇刺後,梅子衿沒有再回主院,整晚都守在了老夫人身邊。
侯老夫人不愧是經過大風大浪之人,那怕如今院子裡的石階還殘存著昨日打鬥留下的刀痕血漬,她卻一臉端莊的坐在暖榻上,無事人般的與前來問安的晚輩們閒話家常,神色間半點愴惶都沒有。
見老夫人安然無事,水卿卿也放下心來。
雖然她心裡憎恨侯府搶了她的孩子,但對老夫人,她卻恨不起來。
因昨晚積雪太厚,今日白凌薇沒有抱昀兒過來世安院。所以,沒了昀兒牽引她的心,水卿卿向老夫人請完安後,默默的在末尾的小杌上坐了,離白凌薇越遠越好。
坐在她身邊的是侯府四位姨娘中最溫順本分的湯姨娘湯婉晴,依次上去是藍沁與唐芊芊,而梅子衿與白凌薇則分別陪在老夫人的左右最近身處。
坐下沒多久,似乎是被屋子裡各人身上的薰香給窒住了,湯婉晴一直悄悄拿手按著兩邊的太陽穴。
見水卿卿朝她看過來,湯婉晴臉上一紅,訕然笑道:“講真,我最喜歡錶妹身上的薄荷香,清新又醒神。”
水卿卿見她神情間不舒服的樣子,不由心裡一動,從身上掏出白瓷盒,遞給湯婉晴道:“姨娘不嫌棄,可以抹點在兩邊的太陽穴,可能會舒服很多。”
湯婉晴面上一喜,小心的接過盒子,向她道了聲謝,擰開蓋兒,照著水卿卿說的,挑了薄荷膏抹在兩邊的太陽穴上。
將白瓷盒子遞給湯婉晴的那一瞬間,水卿卿的眸光不露聲色的從屋內眾人臉上飛快劃過,將各人的神情留在腦子裡細細琢磨。
從匿名收到這個白瓷盒後,水卿卿心裡一直在想,當日是誰在靈堂裡撿了她的舊胭脂,卻又將裡面的薄荷膏換個盒子還給她,卻不還給她那個關乎她身份的胭脂盒。
方才聽湯婉晴提到薄荷膏,她突然想到,可以趁著這個時候,試探一下。
可是,從她方才打量的神情來看,並沒有可疑之人。
唐芊芊與藍沁還有白凌薇都在陪老夫人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