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怕一說出來,梅子衿就會懷疑,今日之事,不是水卿卿自願,而是白俊峰用強。
但不說,此事終究是瞞不住的,到時,還得擔白凌薇的責怪。
所以,思來想去,她終是遲疑道:“那表小姐……還拿火鉗烙傷了人……”
聽了夏蟬的話,白凌薇積存在心裡的那口惡氣頓時舒解個痛快,面上卻故做一副震驚不敢相信的樣子,更是一臉擔心的回頭去看梅子衿的臉色。
她太在意梅子衿在聽到這樣的訊息時,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卻忽略掉了夏蟬後面的那句話。
從夏蟬進門提起水卿卿開始,梅子衿不覺間已擰緊了眉頭,等聽到最後,眉頭突然間又舒展開來,深邃的眸光裡已是一片瞭然。
薄唇輕啟,他冷冷問道:“她烙傷了誰?”
白凌薇一直緊緊的盯著他面容間的神情,見他突然間的眉目舒展,心裡莫然一涼,等聽到梅子衿開口詢問,終是察覺到什麼,不由回頭緊張的看向地上的夏蟬。
被兩人直直盯著,夏蟬額頭冒出冷汗,哆嗦道:“是……是大少爺……”
“呵!”
一聲輕嗤逸出,梅子衿起身,對真正被震驚到的白凌薇冷冷道:“你的院子裡出了這麼大事,你不去瞧瞧?”
說罷,一甩袍子,朝白薇院而去……
等梅子衿一行趕到白薇院時,老夫人也到了。
老夫人面色很沉重,眸光在一臉惶然的白凌薇臉上掃過,雖然沒有開口說什麼,但那眸光卻是讓白凌薇如刺在背。
一路行來,白凌薇明顯感覺到了梅子衿身上凜烈的寒意。而聰明如她,不用夏蟬細說,已是料到白薇院裡發生了什麼事。
顯而易見,是白俊峰對水卿卿用強時被烙傷了。
她能想到的,梅子衿與老夫人他們都能想到,所以,方才梅子衿對她毫不遮掩的冷嗤、以及老夫人眸光裡的凝重,都是對她的懷疑。
白俊峰是她的堂兄,那怕事發時她並不在白薇院,她都脫不了干係。
而若梅子衿真的認定是白俊峰在侯府對侯府女眷用強,按著他的性子,不光白俊峰難逃一劫,她與整個白家都要受到牽連。
如此一來,她的侯夫人之位豈不更加沒有希望了?!
越想越是心驚膽戰,白凌薇原本籌劃好一切,是要置水卿卿於死地,卻沒想到最後竟是將自己逼入了絕境。
一想到侯夫人之位,白凌薇慌亂不堪的心卻是被不甘與憤恨填滿。
不,她絕不會允許讓置別人於困境的陷阱,成了自己的拌腳石!
下一刻,她眸光一轉,已是想到什麼,故意落後幾步,低聲對夏蟬囑咐著……
經過漫長的等待,全身緊繃的水卿卿終是聽到了門口傳來腳步聲,緊接著,聽到了屋內其他人的請安聲。
冷冷抬眸,她冰冷的眸光與梅子衿的眸光在空中相遇,兩人皆是一怔。
她沒想到他會來。
轉念一想,他是侯府當家人,如今侯府出事,他出面也屬正常。
但一想到自己如今不堪的形容,水卿卿不自禁羞愧難堪的低下了頭,袖中雙手死死摳緊,終是起身在老夫人面前跪下。
“老夫人……”
牙關咬得痠痛,陡然開口,竟是讓她雙唇止不住的顫抖。
“究竟怎麼了?你怎麼會與白家大少爺攪到一起去?”
聽到小喜的求助後,精明如老夫人,大概猜到,是白家那個聲名在外的浪蕩公子輕薄了水卿卿。
但不論怎麼樣,該問清楚的,還是要問個究竟。
說罷,老夫人讓小喜上前扶起水卿卿,讓她站起來回話。
可水卿卿卻執意跪著,再抬頭,紅著眼睛咬牙道:“老夫人,我本是來白薇院看望小世子,卻慘遭汙辱。”
“那白俊峰躲在世子的屋子裡,等我進去時,意欲對我不軌……還請老夫人替我做主!”
雖然與猜想的一樣,但聽到水卿卿親口說出來,老夫人還是面露震驚。
而梅子衿臉色已是呈現鐵青之色。
從進屋看到水卿卿的那一刻,梅子衿原本舒展的眉頭再次緊緊擰緊。
他原以為她烙傷了白俊峰,她並沒有吃到什麼虧。
可看到她一身凌亂的衣裙,還有肩頭片片殷紅,他才驚覺,不論她有多厲害、多能自保,她終究只是一個弱女子。
在男人面前,她還是吃了虧的。
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