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寧琛瞧了,嘴角彎彎,勾起一抹好看的弧度,眼角的餘光斜了樓下的賀夫人一眼,然後蹬蹬蹬地追了上去,趕在韓月影關門前,伸手擋在門前,阻止了她關門的動作。
韓月影用力將門往外推去,無奈力氣沒他大,試了好幾次都失敗了,只能挫敗地看著他:“我要休息了。”
“等一下。”謝寧琛叫住她,然後衝隔壁的房間喊了一聲,“出來吧。”
緊接著,隔壁關得嚴嚴實實的木門忽然被推開,兩個婢女出現在韓月影面前。
謝寧琛一點下顎,衝韓月影道:“馮蘭、馮雨姐妹,以後讓她們伺候你。”
韓月影錯愕地瞥了他一眼,婉拒道:“以前我都是自己照顧自己,不用人伺候的。”
謝寧琛按住她的肩膀,直視著她清澈的眼睛,解釋道:“馮蘭、馮雨姐妹身手不錯,讓她們跟著你,我也放心。”
原來是為了她的安全,韓月影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點點頭:“那就麻煩你們了。”
交代完這些事,謝寧琛立即趕韓月影去睡覺:“乖乖睡,下午我給你買糖葫蘆。”
他還真把自己當小孩子哄啊。韓月影衝他吐了吐舌頭:“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誰會眼饞糖葫蘆啊!”
說完,當著他的面就把門關上了。
謝寧琛輕嗤了一聲,是誰當初盯著人家賣糖葫蘆的老大爺眼冒金光的。
他搖搖頭,折身下了樓,神色變得冷然,褪去了在韓月影面前的溫和與開朗,大步出了客棧,奚落地看著面容憔悴,似乎一夜未睡的賀夫人:“你還來這裡做什麼?”
賀夫人不理會他惡劣的口吻,抬頭望了一眼客棧二樓,語帶關切地問道:“小月……小月她怎麼樣了?”
“你說呢?一天中遭遇三次打擊,被最信賴的人拋棄、背叛,你覺得她能好?”謝寧琛絲毫不顧忌賀夫人的身體,開口就是嘲諷。
賀夫人的身體晃了晃,幸虧孫媽媽扶著她,不然她可能站都站不穩。
謝寧琛好似沒瞧見她難看的臉色一樣,自顧自地說:“人你也看過了,賀夫人請回吧。”
賀夫人深呼吸了口氣,到底沒被謝寧琛三言兩語嚇退,她強撐著精神問道:“桑嫗的身份成迷,我想見見小月,向她問清楚。”
“不行,昨晚不是問過了嗎。”謝寧琛絕不肯讓她再去揭韓月影的傷疤,那傻丫頭好不容易才心情好點,又何必再拿這些事去煩她呢。
孫媽媽見自家夫人連番碰壁,也有些不開心,大著膽子勸道:“謝世子,桑嫗要害的可不止是我家大公子,還有韓姑娘。無冤無仇的,她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做這種事,想必世子心裡也清楚,她背後的人才是真兇。這人就像一條毒蛇,躲在暗處,說不準什麼時候便竄出來,咬韓姑娘一口,防不勝防。”
頓了一下,見謝寧琛的表情似乎有所鬆動,孫媽媽繼續勸道:“昨夜,若非世子當機立斷,神勇無雙,踹開了門,只怕會釀成大禍。從來只有千日做賊的,哪有千日防賊的,早日將這心懷歹意的傢伙揪出來,韓姑娘也就早一天安全,世子你說是不是?”
謝寧琛瞥了她一眼,說不出是讚賞還是嘲諷:“你這張嘴倒是會說,做奴婢還真是埋沒了。”
“哪裡,世子謬讚了。”孫媽媽權當他是在誇自己,厚著臉皮接下了,然後話音一岔,又轉回到韓月影身上,“我家夫人也知道出了這種事,韓姑娘很傷心。若非只有韓姑娘一個人知道桑嫗的身份和來歷,咱們也不會非要再問一次韓姑娘。”
賀夫人也接話道:“如今想盡快找出始作俑者,最快的辦法就是從桑嫗下手。她雖然死了,但雁過留痕,人過留名,從她的生平足跡和籍貫出處尋找,總能尋出些蛛絲馬跡。”
“你們說得沒錯。”謝寧琛笑眯眯地一點頭,在賀夫人和孫媽媽臉上都露出放鬆之色的時候,他卻忽然將話題拐了個彎,不懷好意地說,“可是我憑什麼相信你們?我自己能查清楚,你們走吧。”
他說翻臉就翻臉,賀夫人瞬間聽明白了,他還在記恨昨日之事。
昨晚,桑嫗吞金暴斃後,謝寧琛瞧韓月影的狀態很不對,當時就要帶她走。但賀坤鈺不同意,發生了這麼多事,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他的意思是將韓月影軟禁在賀府,待真相查明再做決定。
這還是覺得韓月影有嫌疑了。謝寧琛當即怒了,非要帶韓月影走,最後還是賀夫人居中說和,勸賀坤鈺,這才沒鬧起來。
但在謝寧琛看來,還是賀家欺負了韓月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