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笙可是賀青雲打算娶回家的人,在他心裡自是萬般皆好,更受不得朋友用這種輕佻的語氣提起她,因而他用力撞了錢文安一下:“以後有的是機會。”
這話說得其他幾人都忍不住打趣起來。錢文安更是自誇道:“怎麼樣,我就說嘛,像咱們這種見識早的反倒不容易陷進去。而像青雲和寧琛這種,不動則已,一動就驚人了。”
“胭脂俗粉而已,再多也沒意思。”賀青雲毫不避諱地表達他對秦笙笙的重視。
旁邊幾人見到他春風得意的臉色,紛紛嚷著要罰他三杯。
賀青雲認罰,面不改色地拿起酒杯,一口氣喝了三杯。大夥兒更是噓聲一片,好不熱絡。
但在這片噓聲中,一道冷哼聲就格外刺耳了。
大家一時頓住,扭頭向坐在角落裡,一直沒出聲,面色冰冷的謝寧琛望了過去。
還是錢文安反應快,忙笑呵呵地說:“寧琛,怎麼,今兒酒不合你的意?讓掌櫃的換一壺你喜歡的。”
回答他的是謝寧琛將酒杯重重擲在桌子上的聲音。
這力氣大得,桌子都跟著晃動了兩下。
大家這才發現,謝寧琛動了真怒。大家皆是一頭霧水,謝寧琛雖然有時候表現得不大合群,但從未這麼情緒外露的時候,莫非是誰惹到了他?
只有賀青雲清楚,謝寧琛的怒氣是衝著他而來。他按住眉心,有些發愁,原以為,最近一段時日,謝寧琛沒了動靜,便是不計較前程往事了,但現在看來顯然不是。
在他愣神的這會兒功夫,謝寧琛已經丟下酒杯,提步出了包間。
賀青雲反應過來,忙起身攔住要追下去的錢文安:“我去!”
說罷,急匆匆地追了出去。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瓜,連沉默寡言的姜允也看出來了:“青雲和寧琛鬧矛盾了?”
好似真的是這樣,不過大家都不清楚這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麼事。看來得回頭私底下問問,錢文安甩甩頭,樂呵呵地說:“喝酒,喝酒,咱們先吃,不給他們留!”
***
這廂,賀青雲在酒樓外的馬路上攔住了謝寧琛,無奈地說:“寧琛上次是我不對,我已經給你道過歉了,你還要生多久的氣?”
謝寧琛斜了他一眼,目露諷刺:“你該道歉的人不是我,而是……”
那個名字到底沒說出口。謝寧琛煩躁地抓了一把頭髮,不想搭理賀青雲,繞過他往馬路上走去。
賀青雲的事情並不是秘密,就算深居簡出的賀夫人不清楚,賀坤鈺肯定是聽到了風聲的,但賀家卻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幾次上門,都被賀夫人拉過去閒聊,好茶好點心的招待他,就是不讓他跟韓月影有單獨相處的機會。他一個局外人,也弄不清楚賀家人打的究竟是什麼主意,只是按兵不動,先觀望。
賀青雲見謝寧琛連話都不願意與他多說,更是煩躁,嘆了口氣,追了上去,攔在他面前:“寧琛,你究竟怎樣才願意與我和好?”
謝寧琛瞥了他一眼,一句話問住了他:“那你怎麼才願意與秦笙笙那個女人分開?”
“這不一樣。”賀青雲不明白,大家好兄弟,好朋友做得好好的,寧琛為何非要管他的私事。
謝寧琛冷笑:“確實不一樣,你相信戀春坊的老鴇會這麼膽大包天,連教坊司放出去的女子也敢強捉回去?”
教坊司能脫籍的妙齡女子哪個背後沒一兩個高人,戀春坊的老鴇真是活膩了。
賀青雲解釋道:“笙笙唱曲極為動聽,曾有江南富商許千金便為聽她一曲。”所以現在有人聞聲而來,也不是什麼稀奇的事了。
“我看是那秦笙笙給你灌了迷魂湯吧。”謝寧琛嗤了一聲,懶得理這個已經被秦笙笙迷得團團轉的傢伙,折身就走。
他這回的步伐極快,賀青雲一個書生,哪追得上他,只能懨懨地一個人返回了酒樓。
***
過完年就沒出過門的韓月影自是不知道這一出。
但是她也能漸漸察覺到,府中的人看她的眼神似乎與以往不大相同。
第一個便是賀叔叔,雖然以往賀叔叔跟她說話談不上和藹,但語氣還是很溫和的,韓月影能感覺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善意。但最近,她卻從賀叔叔的眼中看到了防備,雖只是一瞬,卻讓她記憶尤深。但她再望過去,又與以往一樣,似乎那一瞬只是她的錯覺。
第二個是嬸孃,嬸孃待她一如既往的和氣親暱,只是在有的時候,嬸孃會盯著她發呆,用欲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