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改主意,林大磊就望著她笑的略帶深意。
月娘紅著臉瞪了他一眼,就急匆匆的往李大娘家裡去了。
林大磊笑著見她走遠不見了身影,方才斂了笑容,站在院子裡揹著手等了片刻。
有人猶豫著腳步朝這邊走來,站到門口發了半晌的呆,方才決定上前喊人。一抬頭,就看見林大磊挺拔的身姿站在院子的正中間,他愣了一下,突然變得侷促起來,扭捏了一會兒,直到林大磊不耐煩的扭過頭來,他才露出了討好的笑容走了進去。
林大磊的神情真的很不耐煩,陳時更加拘謹起來,望著林大磊小心翼翼道:“昨日謝你把石碾子借給三娘,她一個女人家實在是不容易。”
林大磊越過他看向籬笆外面,淡淡道:“你不必如此,石碾子我既然放在了村子裡,那是誰都可以用的,不必告知於我。”
“是,是。。。。。。”陳時有些尷尬的呢喃著,他只是想林大磊說上幾句話,林大磊應該也早已知道自己與三孃的關係了,冬日裡曾被他撞破過,前些日子他與三娘說的話也被林大磊的娘子聽去了,說不定,他與三孃的事情,林大磊全部都知道了。
林大磊望著陳時那窩囊的表情,就氣不打一處來,但他臉上的那神情又像極了陳興在自己面前唯唯諾諾的模樣,他又情不自禁的嘆了口氣,神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陳時,道:“你放心吧,那件事情我不會告訴他人,月娘也不會的。”
陳時就紅了老臉,但他擺著手急急的解釋著:“不。。。。。。不是的。。。。。。我沒有懷疑你們,我沒有。。。。。。你是我兄弟,我信得過你。。。。。。”
後面的聲音低了下去,林大磊卻聽得清清楚楚,他嗤笑了一聲,兄弟?他們兄弟的情分恐怕早就在陳興死了的時候消失殆盡了,現在又在重提兄弟之情?
“我可不敢當。”林大磊冷哼一聲,轉頭就要朝屋裡走去。
陳時想著今日是個好時機,便不想再錯過,於是上前攔住了林大磊,但是望著林大磊質疑又帶著執拗的眼神,他又不知說些什麼了。
想了想,還是從頭說起來比較條理清楚,也許能表達出他的意思,於是低著頭,像是犯了錯的小孩子一般,低低的道:“。。。。。。那時陳興沒了。。。。。。爹孃十分痛苦,父母向來疼愛么兒,所以弟弟的過世,他們很難過。我知道其實不怪你的,他們應該也明白這個道理,只是當年的事情太過突然,他們只是需要一個發洩點。。。。。。”
說著,他抱歉的看了林大磊一眼,林大磊面露不屑,心中卻為陳時口中所說的“我知道其實不怪你的”這句話泛起了漣漪,想到月娘前幾日勸慰他的話語,他便又忍了下來,看陳時究竟想說些什麼。
陳時見林大磊沒有甩袖離去,心裡鬆了口氣,繼續道:“。。。。。。我也很難過,他居然做出那樣的事情來,他怎麼對得起你,你是這些人裡面最委屈的,不應該承受這些,可是偏偏又讓你承受了這麼多,我心裡實在內疚。”
“但是父母不允許我再和你來往,否則他們就要把我趕出家門。”他抬眼朝林大磊尷尬的笑了笑,“你知道我是個什麼性子的,我就害怕了,那時就要考秀才了,若是家裡把我趕出來了,必定會在我的仕途上添一抹汙跡的,那我以後的路,就更加艱難了,所以。。。。。。”
所以就真的不再往來,任憑他這些年活的如何的孤寂,遭到多少人的白眼,現在當上了縣丞,覺得小有所成,便肥了膽子了麼?
陳時偷偷瞄了林大磊一眼,見他的臉色果然更加難看了,囁喏了一下,小聲道:“我來看過你的,只是不敢讓你知道,我知道你過得不好,我這些年來也十分難受,你拿我做親兄弟,我卻那般傷了你的心,現在再說起兄弟之情來,我實在是不配。。。。。。但見你現在過得已經好了很多,還有了照顧你的人,我心裡方才好受了一點。”
他一口氣說了這麼多,想必是醞釀了很久了,他的話倒提醒了林大磊,以往每次過年,他門口總是無緣無故的掛著一大塊豬肉,他也猜到了會是陳時,所以也就從不曾理予。
這些年無論怎樣,也都過來了,他之前再多的委屈和傷痛,結的痂也早已脫落,所以他現在面對自我譴責的陳時時,已經生不出氣來了。他想,這些都要歸功於月娘,月娘的到來,不僅讓他覺得自己有了價值,更讓他的性子變得軟了許多,再也不像之前那樣易怒了。
但陳時一直可憐巴巴的望著自己,林大磊不想理他,這般的懦弱,如何保護女人?更何況他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