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要留給溫子群的,可這話他不能說,萬一何氏知道了,一定追著溫子群討整個溫府的房契,何氏會把房契弄成她親兒子的,到那時溫子群恐怕連個住處都沒有。
溫子林在心頭權衡了一番,還是決定把他們住的地兒暫時留給溫子群,他私下與何氏、溫紅、溫緋兄弟都是商量過的,何氏想著太平巷的房子原是溫青給他們置的,也沒介意這邊的老房子,送了也就送了,就算是送了,他們這一房也沾了溫青的光,溫青連那麼大的宅子都送給他們二房,他們又何必介意這半座府邸,沒的鬧得連骨肉親情都沒了。
何氏道:“大伯,我們搬走後,你就把姨娘、庶子、庶女遷到這邊住吧,你還可以住這邊的上房。”
溫子群心下感動,這邊的院子也有好幾處,值不少錢呢,溫子林這就留給他了,“弟
妹,今天我陪二弟吃幾盅酒。”
何氏道:“兒媳婦,快去廚房備點酒菜來。”
“是。”
溫紅妻收了一大抱的包裝紙,花花綠綠的,也不知道小太太是怎麼想的,花這麼多的心思買一堆紙來包裝,裡頭的東西要麼少得可能,要麼就是發黴不能吃的。
幾杯酒下肚,溫子群好不辛酸,“二弟,你說這都叫什麼事?我原是讓小太太準備禮物要去瞧順孃的,順娘沒收我的禮物,直說我身子不好,叫我帶過來自己吃用,還另給了銀票和衣料。
可那女人,她怎麼能這麼幹。面上說要預備禮物,竟然幹這種事?
這麼多年,我糊塗啊!
我現在才瞧清楚她的真面目,這一回頭,我已經是一大把年紀了。
早前吏部送來任職官方,要我去黔州做知州,那地方太遠太窮了,我不想去啊。
今兒走了一趟雍王府,順娘幫忙求了雍王殿下,這才同意幫我周桓,聽說只剩下地方上的差使了,我定會離京去地方赴任。
這一次,我不想帶何氏,也不願帶溫墨、溫玄,他們兄弟都是二十歲上下的人了,帶上也沒意義,還不如讓他們在京城安心讀書,準備參加下屆的鄉試、會試。
二弟啊,我活了這大半輩子,當真是白活了,活到現在才發現自己的兒女裡頭,唯有玉堂兄妹才能靠得住的,竟因我做錯了事,寒了他們的心,如今也與我疏遠了。而留在我身邊的,靠不住哇!你說他們若能靠得住,怎會看著小太太做這種不妥的事,小太太做這種打臉的事,他們倆兄弟肯定是知道的。
我從鎮遠候府回來時,可是給了小太太整整二萬兩銀票啊,這都是玉堂兄妹孝敬我的,我還沒花,就被他們母子折騰得沒了。被兩個小的拿去巴結了大皇子、周家人,等我需要打點的時候,說了也不怕你笑話,竟然沒銀子了……”
溫子群悲從中來,他是真的懊悔,就算早前在雍王府算計的成分多些,可這會兒全都是懊悔,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拉著溫子林的手道:“二弟,還是你好,你現在出息了,你要留守工部郎中一職,執掌的又是農局,前途遠大……往後得了機會,可要提攜提攜大哥。”
溫子群還要再喝酒,溫子林一把攔住:“大哥,酒多傷身,我們兄弟飲酒,適可而止。”
“二弟,我要喝。”
“大哥!”溫子林擋住了酒杯,又示意婆子抱走了酒罈,“若是你心情好,我可以陪你喝,可你今兒心情不好,這是喝悶酒,是要傷身的。大哥,好多年了,我們兄弟沒體己話,今兒就說說這體己話。”
溫子林讓婆子換了茶水,輕聲道:“我們以茶代酒,慢慢說話,今兒誰也不許藏著掖著,我們就說體己話、真心話。”
“好!”溫子群呷了一口茶,“當初你回京守孝,說真的,我不大瞧得起你,你說你踏入官場多少年,還是學不會溜鬚拍馬。可是後來,你突然與玉堂兄妹示好,我那時候還真以為你以為是念著叔侄之情,可後來才知道,你是因為順孃的命格。”
溫子林長長輕嘆一聲,“那時候確實如此,可是與玉堂兄妹相處越久,就越是覺得慚愧,他們是真心對待我這個二叔的,我卻在利用他們。這時間一長,對他們兄妹就有了真感情,這玉堂吧,性子像父親,順娘這侄女行事又像母親,總覺得他們兄妹身上,多少有他們的影子,著實讓我厭惡不起來,就不由自己地想對他們好。
我說你,在周世子死後,你居然說玉堂是殺手兇手,你知道我當時有多生氣,我從來沒見過不相信自己兒子卻相信外人的父親。那時候,我就想,我這個當二叔的必須站在玉堂那邊,既然玉堂說沒殺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