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家到他們這一輩是再不能襲爵了,而“彩”字輩的蕭氏後生裡並無出色之人,蕭家也呈現落敗之兆,京城但凡會觀方向的人一早就瞧出來了。身為蕭家的庶女,她們也很難嫁入體面人家做正室,連一些小吏也瞧不上她們。
☆、第148章 道破實情
“徐伯母,有一句話我還是要提醒你,你認為是道理便聽,認為沒道理只當我未講過。徐三小姐原在孝期,這般接二連三地設宴款待朋友,還常去旁人家串門、作客,這可是一個守孝女該有的本分?”說罷,溫彩發現自己有些多事,又補了一句:“這話是為我嫂嫂才說的。”
京是大族最是講究“規矩”,尤其守孝期間別說登門作客,便是大小宴請都會回拒,而自家的所有慶生、節宴也全都低調處置。
天朝子女守孝,會謝絕一切宴請,更不會在家宴請親朋,而是一襲素袍,靜靜地在家待著,遇清明、中元、年節、過世長輩的生辰、祭日要燒冥錢敬香、焚經文,守孝的多是在家抄經佛經,替長輩安魂,後自己及後人祈福,絕沒有像徐蘭芝等作為的。
若不是為徐氏,她一個字的廢話都不會說。
安然閣的粗使丫頭見溫彩主僕要離開這兒,心頭不由一陣失落,暗怪徐蘭芝壞了她們的事。若溫彩歸來,便是她們的主子,這有主子護著的下人,聲音都可以高上三分,偏讓她們服侍幾個庶出小姐,誰心頭沒有幾分怨言。
溫彩一聲:“冬葵,賞二位丫頭,原該賞你們一兩銀子的,可你們卻忘了本分勸阻他人摘金貴花,就各賞一枚銀錁子,到外頭叫兩個小廝來,幫我們搬箱子和花盆。”她就是有錢,徐蘭芝不是背後笑她一身銅臭麼,在她看來更像是嫉妒。她賞丫頭,亦有維護之意,畢竟安然閣的丫頭是溫彩的丫頭。
冬葵應聲。
溫彩提了自個兒的藍皮染花箱子,那箱子使用的木頭刨推得輕薄拿到手裡也不沉。
幾人很快就擰了各自的箱子,瞧得徐蘭芝一臉詫色,而兩個蕭小姐更是喜歡那箱子得緊,連她的丫頭使的都是這等好的東西,穿的也比尋常的丫頭還要體面光鮮。
正待出院門,就聽麻嬤嬤在外頭驚呼一聲:“候爺,你回來了?”
溫青原在外頭與朋友吃茶,一聽下人來稟說溫彩回來了,當即騎馬歸家。
溫彩想到的第一件事是:她們說的話,他不會聽到了吧?“哥,你什麼時候來的?”
溫青故意吐著粗氣,裝出剛回來的模樣,“剛到。”望向徐宜人、徐蘭芝的眼神多了兩分犀厲與不滿酢。
只一眼,瞧得徐宜人心跳加速:莫不是他聽到了?轉而又想溫青那火爆脾氣,要是聽見了還不當即破口大罵,定是沒聽到。
溫彩一伸手,俏皮地道:“幫我擰箱子,我要住到客院去。”
“為何住客院?這可是你的閨閣。”
“裡面亂得很,就算要住,沒有幾日是拾掇不好的。小時候,族裡有個姐妹睡了我的床,我便非讓母親把被單全都洗過,哥哥,同樣的東西要是別人使過,我會覺得彆扭。”
溫青心頭一陣酸楚,他一個大男人不懂這些事,很顯然,這府裡的安排有許多地方都不合常理,如這閨閣是不能被置成客院的,就算住的是女客也不行,這是違矩的。
兩位蕭小姐來過鎮遠候府多回,曾在後花園與溫青相遇多次,每次溫青看到她們都恍若未見一般,匆匆來去,溫青會與徐蘭芝說幾句話。在突見溫青的剎那,二人或含淺笑,或拋媚眼,溫彩瞧在眼裡,心下一陣噁心,還以為她們是與徐蘭芝交好,原來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一剎間,徐蘭芝滿目氣惱地瞪著蕭家二位小姐似要發作,卻又直直地凝視著溫青,見溫青沒有反應,面露釋然和歡喜。
溫青對二位蕭小姐如何與徐蘭芝何干?徐蘭芝卻露出這樣的神色……陡然之間,溫彩回想雙雙留給她的夢裡記憶,又想起七公主與她說的話。
徐蘭芝有喜歡的人……
難不成,這個人是溫青?溫青是徐蘭芝的大姐夫啊!
溫彩心頭一蕩,再細細一思,滿腹的疑惑在片刻間尋著答案,不由粲然一笑。若沒有那個夢,若不曾知曉被遺忘的前世,她不會對徐蘭芝生厭,更不會惡待徐氏,但現在開始,一切都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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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彩在桂堂附近的一進小院裡住下了,正房有三間,左右又各有兩間廂房,這原是徐氏留下來準備安頓她未出身的兒子住的。
溫青在院子裡與溫彩說了一陣話,她拿著剪子重新修飾雙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