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連輸了敗了之後都琢磨不通自己到底是怎麼輸的,這不是笨……又是什麼呢?”
謝玉面色發白,抑住胸口的起伏,鼻息漸粗。
梅長蘇在室內踱了幾步,象是在觀賞這簡陋的房間一般,轉著頭看了一圈兒,最後停在謝玉面前,慢慢蹲下來,直視著他,突地一笑:“你知不知道除了我以外,還有誰比你聰明?”
謝玉轉過頭去,堅持不理會。
“夏江。”梅長蘇不以為意,仍是淡淡吐出這個名字,“夏江比你聰明太多了,所以你仍然會重蹈敗在我手下的覆轍,一直這麼輸下去。”
梅長蘇刻意停頓了一下,看著謝玉脖子上跳動著的青筋,用平板無波卻又極具蠱惑力的聲調繼續道:“我來告訴你聰明人會怎麼對付你吧。其實只要想通了,那真的很簡單。首先,他到這裡來看望你這位落難侯爺,告訴你他不會袖手旁觀,跟你做一個交易。你不吐露他的秘密,他為你保命。這個交易當然不是假的。他會非常認真地想方設法,讓你活著走出這個天牢。你出了天牢,不判死罪,他的承諾就完成了。他救了你的命,你自然不會再供出他的任何罪行。然後你會被判徙刑,流放到寒苦之地去。也許你覺得自己熬得過那場苦,但實際上你根本沒有機會去吃這份苦。因為這個時候你的案子已經結了,不會再有人來審問你,不會有人認真聽你說話,你嘴裡咬著夏江再多的秘密也沒有機會吐露。從京城到流放地這長長一段路,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是你的鬼門關。而到了那個時候,你的死僅僅只是一個流放犯的死,沒有人關心也沒有人在意,就算事後有人關心有人在意又怎麼樣,你已經死了,在根本來不及用你所守的機密威脅任何人的情況下很容易地死掉,把所有的一切都乾乾淨淨地帶到另一個世界。而夏江……他這個聰明人卻會好好地活著,從此之後再也不用擔心什麼了,這樣多好,是不是?”
黃豆般大小的汗珠從謝玉額上滾了下來,滴在他髒汙得看不出本色的囚衣上,暈成黑黑的一團。
“謝侯爺,”梅長蘇緊逼而來的聲音如同從地獄中傳來的一般幽冷殘酷,每一個字都紮在謝玉的心頭,“你現在最好抬起頭來,看著我,咱們兩個人也來好好地談一談,如何?”
謝玉並沒有如他所要求地那樣抬起頭來,但梅長蘇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象毒刺一樣扎進了他的心中。就算他真的笨,他也知道這位江左梅郎所言不虛,更何況他其實一點都不笨。
可如果不依靠夏江,還有其他的選擇嗎?根本沒有。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再怎麼虛幻也只能牢牢抓住,早已沒有了可以算計的空間。
謝玉自己非常清楚,即使將來出了天牢,他也決不會反口再出賣夏江,因為那樣做沒有任何好處。夏江可以保他性命,可以為他打點,甚至可以在日後成為他東山再起的契機,他一定會為夏江保密到底的,只要這位懸鏡掌司肯相信他……
“將來的事情誰說的準呢?”梅長蘇彷彿看透了他心中所思般,冷冷地道,“就好比半個多月前,你也想不到自己會落到如今這樣的處境吧?單從現在的情勢來看,只要夏江救你,你便的確沒有任何出賣他的理由,但世上的一切總是千變萬化的,他與其相信你,不如相信一個死人,那樣才更乾淨利落,更象一個懸鏡掌司行事的風格吧?”
謝玉終於抬起了頭,迎住了梅長蘇的視線,面上仍保有著自己的堅持:“你說的不錯,夏江的確有可能在我出天牢後殺我滅口,但那也只是有可能而已。我現在只能賭這最後一局,不信他,難道信你不成?”
“為什麼不能信我?”梅長蘇微微一笑。
“信你?蘇先生開什麼玩笑?我有今日大半是拜你所賜,信你還不如自殺更快一點。”
“你錯了。”梅長蘇語意如冰,“你有今日全都是咎由自取,沒有半點委屈。不過我之所以叫你信我,自然不是說著玩的。”
謝玉的視線快速顫動了一下,卻沒有接話。
梅長蘇抿緊了唇部的線條,慢而清晰地道:“因為夏江有想讓你死的理由,而我卻不是。”
“你不想我死?”謝玉仰天大笑,“你不想我死得太慢吧?”
“我剛剛已經說過,”梅長蘇毫不介意,仍是靜靜地道,“你就算出了天牢也只是個流放犯,是死是活對我來說有何區別?我對付你,不過是因為你手握的權勢對譽王殿下有所妨害,現在你根本已是一敗塗地,要不要你的命根本無關緊要。”
謝玉狐疑地看著他:“既然我現在只剩一條你不感興趣的命了,那你何不讓我自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