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老皇垂暮,新太子威望正高,想要重審赤焰舊案,這時候正好,只不過差一個勾起來的契機而已。蒙摯心中一動,問道:“你是說……”
“謝玉是很惜命地人,他現在已脫了死罪,怎麼都不會願意把舊案翻出來,所以他活著沒用。我需要的契機,是蒞陽長公主手中,等他死了才有可能被拿出來地那份親筆供述。”
“我明白你地意思了。可是會不會急了一點?”蒙摯有些擔心地問道,“靖王現在還沒有冊立呢,我覺得再穩一穩比較好。”
梅長蘇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了起來,“蒙大哥,你忘了我們接的是飛鴿傳書了?謝玉現在是苦役犯,他地死訊最多透過驛馬慢傳,連加急的資格都沒有。從黔州這一路過來,等蒞陽長公主接到訊息,差不多也是一兩個月以後了,時間剛剛好。”
“哎呀!”蒙摯敲敲自己的頭,“沒錯,我想事情就是不細,你那個玲瓏心肝,確實沒人比得上。”
“這幾個月,必須要靜,要穩,靖王現在的地位不一樣了,朝政上更要多下功夫。好在經過這一兩年的調整,得心應手的臣子多了,局面還不錯。”梅長蘇唇角輕輕上挑,面有欣慰之色,“各地規設豐災年平倉的事情就辦得漂亮,現在誰還敢說靖王殿下不擅民政?”
“可說來也怪,”蒙摯聳了聳肩道,“他現在跟你一樣,明明這麼多高興事,可看起來人還是悶悶的。你悶是為了聶鋒身上的毒,他悶什麼悶?”
“你也替他想想,他現在身上擔子越來越重,難免會覺得疲累。”梅長蘇慨嘆一聲,“我身邊還有你們可以說說心裡話,他身邊有誰呢?朝臣,部將,謀士……靜妃娘娘雖然可以寬解他,到底隔著宮禁啊。”
蒙摯被他這樣一說,不由呆了半天,心中甚是酸楚,有些話想要說,一看梅長蘇鬱郁的面容,又覺得說不出口。
“宗主,”門外突然響起甄平的聲音,“聶將軍醒了。”
梅長蘇頓時展眉一笑,拉住蒙摯的胳膊道:“走,我們去陪陪聶大哥,衛崢一直在他房裡,咱們再過去,他一定高他難得的歡快,令蒙摯突然間一陣心神恍惚,彷彿又看到了當年那個銀袍小將,滿臉燦爛笑容地叫著:“走,我們去找聶大哥,比箭!”可是隻短短一瞬,面前的景象又重新清晰,只有蒼白的臉和淺淡的笑容,絲毫不見舊時痕跡。
“小殊,”禁軍統領抓住他的肩膀,衝口而出,“我覺得……還是告訴靖王吧?”
第七卷 情義千秋 第二十章 路遇
刑部尚書蔡荃近來非常的忙,因為懸鏡司名存實亡之後,好幾樁未完的案子被移交了過來,而刑部歷來查案立案的手法和程式與懸鏡司根本完全不同,這些案子又俱是上奏過天聽,由梁帝親自發下來查勘的,接到手裡,個個都是燒紅的炭圓。不過蔡荃是個天生的犟人,夏江從天牢逃脫,已令他憋了一口氣,現在分配到自己手裡的事情,就算再難啃他也一定要把它給啃下來。
好在他有靖王支援,手下也頗有幾個非常得用的人,時時去蘇宅跟麒麟才子談談,也經常能得到有益的建議,因此辛苦一個月下來,竟也卓有成效。
誰知萬萬沒有想到的是,新任大理寺正卿葉士楨竟是那麼一個古怪而又挑剔的人,案卷移去複驗監察,竟被他一下子挑了好幾個漏洞出來,除了“行文不合規範,用詞模糊”這一條可以視之為沒事兒找事兒以外,其他的漏洞還真是實打實的,讓自上任後一向意氣風發未曾遇挫的蔡荃一時灰頭土臉,刑部上上下下也因此全體進入了知恥而後勇的狀態,誓要爭回這口氣來。那場面按沈追的說法是,“都快瘋魔了……”
瘋魔自然有瘋魔的效果,第二次復察,葉士楨挑了半天也沒挑出什麼來,只好加簽同印,轉了內廷。經過他這嚴格一關,梁帝自然滿意,原本打算另擇人選掌理懸鏡司的想法也順理成章地打消了,允准靖王著手裁撤,將其職權細分,部分併入大理寺,部分併入了刑部。
至此塵埃初定。年輕的刑部尚書剛鬆了一口氣,禁軍統領蒙摯就拎著兩個捕頭上門了。原來這兩人不忿於大理寺卿一向對刑部的刁難,這一日竟然乘著抓拿一名犯人的機會。故意去衝撞葉士楨地轎子,恰好被蒙摯遇到。提前攔住了,沒出什麼波亂,悄悄地拖到刑部衙門交給蔡荃處理,頓時把這位尚書大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召來全司上下嚴厲申明不得對大理寺抱有私怨後,蔡荃對蒙摯平息事態的做法也再三道謝。兩人以前並無私交。因為這件事聊了一陣子,發現彼此還算投契。剛好兩家府第相隔不遠,蔡荃又有大半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