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後,什麼影子都沒了……
整個劫牢過程就是這樣糊里糊塗雷聲大雨點小地過去了,離原定的慘烈局面差之千里,讓設局者茫然無措。
可是當這兩位少掌使面面相覷之時,夏江已快馬加鞭趕到了城中,直衝進大理寺衙門的院中。幸好日值的主簿眼尖認出了這位已跑得鬢髮散亂的懸鏡使首尊,所以才立即止住了兩個正打算上前攔阻的衙兵,一面派人去請大理寺丞朱樾,一面上前行禮。
夏江看也不看他,徑直衝向設在東面的大理寺監牢。這裡還很安靜,但是安靜並不能使夏江安心,這裡跟懸鏡司不一樣,它有太多的方法和漏洞可以被撕破。
“快開啟來!”牢頭迎過來要查問時,只聽到了這樣一句喝令,不過他隨即看見了跟在後面跑過來的主簿的手勢,忙從腰中摸了鑰匙,開啟大門。接下來是二門、夾道、內牢、水牢,夏江以最快的速度前進著,最後終於來到一扇又黑又重只有一個小孔的鐵門前。
這一次,是夏江自己從身上掏出了一柄鑰匙,開啟了鐵門。一個黑黑的人影蜷在地上,四肢被鐵鏈捆著極緊。夏江一把抓住他的頭髮,將那整臉都抬了起來,就著囚道另一頭的微弱油燈光芒死死地看了一眼,這才鬆了一口氣。
然而剛剛松完這口氣,他就突然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愚蠢之極的錯誤,甚至遠比已經失敗的那個誘敵陷阱更加的愚蠢。
第六卷 刀光劍影 第二十一章 破局
寒意是從背脊的底端慢慢升起來的,一開始那似乎只是一種心理上的感覺,但迅忽之間,它突然物化了,變成了一根寒刺,一柄寒鋒,吐著死亡的黑暗煞氣直磣入肌膚,使得拼盡全力縱身閃躲的夏江周身寒毛直堅,幾欲忘記呼吸。
極力前躍,再回過身來,面前已出現了一個逆光的身影。從那秀逸的輪廓和漂亮的雙手可以看出,這是一個少年,一個穿著寶藍色的衣服,繫著寶藍色的髮帶,打扮得甚是濟楚的少年,只可惜看不到他的容貌,因為他臉上蒙著一層薄薄的面具。
夏江簡直不敢相信,剛才給予他那麼大壓力的人,居然會這麼的年輕;但是他又不能不相信,這少年絕對擁有令他心驚的實力,因為第二波攻勢已接踵而至。
招式的狠辣陰毒,和內力的和熙大氣,兩種截然不同的武功集於一人之身,給人的感覺只有詭異,詭異到令他的對手失去與之爭鋒的信心。
不過夏江畢竟不是普通的對手,他生平經歷的惡戰次數並不亞於最活躍的江湖人,高絕的武功,豐富的經驗,使得這位懸鏡司本代首尊雖然永遠不會進入琅琊高手榜的名單,但卻絕對是世上最難戰勝的幾個人之一。
一度名列高手榜第三位,後因替朋友出頭傷於夏江手下,被迫退隱江湖的鄔丸城主曾說過,夏江最可怕的地方就在於他的穩定與持久,無論戰局是劣是優,夏江似乎從來都能堅持自己的節奏,不被對方打亂。
可如果這位鄔丸城主此刻就在現場,他一定會非常驚訝的,因為被他稱之為不動如山的夏江,在與一個年齡還不如他一半大的少年交手時,竟然首先呈現出陣腳漸亂的態勢。
高手相爭,也許最終拼的就是心頭那微微的一顫,夏江相信自己心態之穩應該不會弱於這世上任何一位成名高手,可惜他所面對的少年並不能以常理推之。
少年甚至根本不能理解什麼叫做“交手時的心態”。
他只是認真地,心無旁騖地進攻著,甚至可以說,他在學習和享受著,慢慢將對手逼入絕境。
夏江的口中發出了一聲尖嘯。在少年即厚重又犀利的進攻下能夠長嘯出聲並不容易,長途奔波後體力並非在鼎盛的夏江為此付出了被震開兩步,氣血翻騰的代價。然而更令他心驚的是,這聲足以穿透厚厚牢牆的警嘯之聲,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
原本以為靖王千方百計將他調開後在懸鏡司組織佯攻是為了掩護在大理寺進行的真正行動,而言侯那句悠悠然的“我可以走了”又令他覺得自己已經晚了人家一步,所以心急如焚,一路飛奔來大理寺,只圖快點到達現場好確認衛崢是否已被劫走,一時並沒有想到要安排人隨後帶府兵來支援。
不過夏江心裡也明白,在如今滿大街都是巡防營官兵的情況下,懸鏡司的府兵想要大批次的集結出來,路上絕對會被人找到無數的理由攔下來盤問耽擱。
因此夏江的尖嘯也不過只是為了確認一下大理寺目前的狀況,是隻有這個武功邪的離譜的少年尾隨他進來了,還是整個監牢已被人控制。
現在結果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