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宣佈要去看庭生後,飛流就停止了今天邊玩邊練功的活動,在每個房間裡認真地找著。和所有小男孩一樣,飛流也是個很不會收拾東西的人,就算再喜歡的小玩意兒,多玩兩天,也仍然會不知不覺消失到異次元空間去。按以前的經驗,找不到的東西就不用再找了,因為過不了多久它自己又會莫名其妙地從某個角落裡冒出來。可是這次不一樣,就算飛流智力有損,他也知道自己不久前剛剛搬過家,不見了的那隻小鷹自己從新家冒出來的可能性基本沒有,所以還是要親自動手找上一找。
“飛流,吃飯了哦。”
“不吃!”
“飛流啊,丟了就丟了吧,飯還是要吃的。庭生明天又不一定會問你這隻小鷹,就算他問,你也不用真的告訴他弄丟了啊?忘了藺晨哥哥是怎麼教你的嗎?不會說謊的小孩不是好小孩……”
飛流惱羞成怒:“還不會!”
“還沒學會啊?”梅長蘇忍著笑柔聲安慰,“沒關係,慢慢學嘛。我們飛流最聰明瞭,那麼難的武功都學的會,怎麼可能學不會撒謊。放心,如果藺晨哥哥嘲笑你的話,蘇哥哥幫你打他。”
如果蕭景睿此刻在場,他一定會為江左盟這種教育小孩的方式而抗議的,可惜他不在,所以飛流絲毫不覺得自己接受的教育有什麼不對,只是想起藺晨哥哥那副嘲笑的嘴臉,有些鬱悶地板起了臉。
“快來吃飯了,”梅長蘇走過去將少年拉回了房中,“有專門給你買的三黃雞,來,先吃兩個雞腿。要不這樣吧,明天你也帶一件禮物送給庭生,不就扯平了嗎?”
飛流嘴裡叼著雞腿,眼睛一亮:“西莫(什麼)?”
“送什麼啊?我想想……”梅長蘇託著下巴,“應該是要送你最喜歡的給他吧……”
“不行!”
“為什麼不行?”
“蘇哥哥!”
“你最喜歡的是蘇哥哥啊?那當然不能送了……”梅長蘇一笑,“那送那件金絲背心好不好?”
“不行!”
“為什麼又不行?”
“不喜歡。”
“你不喜歡那件金絲背心啊?”梅長蘇抿住嘴角快掩不住的笑意,“可是飛流,你不喜歡那件背心是因為你武功高,不需要穿它來護體,所以才一直壓箱底。可是庭生不一樣啊,他年紀小,武功低,如果被人欺負,穿著那件背心人家打他就不痛了,他一定會喜歡這個禮物的。”
飛流眨眨眼睛認真地想了一下,但對於梅長蘇的話他向來是只信不疑的,所以很快就點了點頭。
“那件背心就放在你床下面中間那個箱子裡,晚上睡覺前把它翻出來,明天不要忘記帶哦。”
“嗯!”
解決了禮物問題,飛流的煩惱一下子就沒有了,生長期的少年胃口好,滿桌的飯菜他一個人就吃了十之七八,等他放下碗時,梅長蘇早已在一旁看了好幾頁書。
屋裡的火盆燒得很旺,飛流臉色紅撲撲的,脫去了外衣,只穿一件夾衫走過來,伏在梅長蘇的膝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著他裘衣的軟毛玩。
這是飛流很喜歡的一種休息方式。
不過他沒有休息多久,就抬起了頭,將詢問的目光投向梅長蘇。
“去吧。”梅長蘇淡淡說了兩個字,並沒有在後面加上“不要傷人”的叮囑。
飛流纖秀而又結實的身影一晃就消失在夜色中,房頂上隨即響起了異動,但並不激烈,而且持續時間很短。不到一刻鐘的時間,少年就重新回到了房內,全身上下仍然十分潔淨,只是帶著一股淡淡的血腥氣。
為了將來的寧靜,必須有一個嚴厲的開頭。無論來者是誰,都必須用血來記住,蘇哲的居處是比寧國侯府更加難闖的地方,要來,就要有留命的準備。
“再過幾天,院子裡的機關就設好了,黎大叔他們也會搬過來住,”梅長蘇剝開一個柑桔,餵了一瓣進飛流的嘴裡,“到時候就不太有人敢來了,那樣好不好?”
聽說以後沒人來了,飛流嚼著嘴裡的桔瓣,眸中有些失望的神色。
“沒人來也很好啊,飛流可以安安靜靜地畫畫了,你不是很愛畫畫的嗎?”
“愛,也愛。”
“這樣啊,即愛畫畫,也愛熱鬧的話,那蘇哥哥想辦法,給你找機會跟蒙大叔交手,你想不想啊?”
“想!”飛流的眼睛又亮了,張開嘴等著下一瓣桔子。
“好了,吃完水果,準備回去睡覺啦。”梅長蘇笑著推飛流起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