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京城來,麻煩還是會找上門。也許到時被捲進去的,就不僅僅是他自己,還有整個江左盟了。”
“所以這位宗主大人為了不把麻煩引到廊州去,就自己到京城來處理了?”言豫津歪著頭笑了一笑,“也有道理,象是你這樣的人會推測出來的結果。”
“我當然沒那麼天真了!”蕭景睿有些羞惱地敲打著懸在自己上方的頭,“可是這件事蘇兄是很被動的!太子和譽王的勢力,決非一個江湖幫派所能抗衡,再說蘇兄滿腹才學,機謀善斷,確也當得上麒麟之才的美譽。就算他到京城來是真的想要擇主而事,這也沒什麼不對,大丈夫立身在世,誰不想建功立業,博得曠世功名的?何況你我都看得出他有多在乎他的江左盟,如果他在京城成功了,江左盟就等於得到了朝廷的支援,這也算是他的一個目的吧……”
“那你打算怎麼辦?”言豫津深深地看著他,“他是一個江湖人,卻想捲入政局紛爭以博功名,你明明是侯門子弟,卻總希望逍遙在外不涉朝政,你們明明是兩個背道而馳的人,怎麼你還這麼看重他?”
“這是兩回事啊!我看重蘇兄是因為他這個人是值得結交的好朋友,與他將來是否進入仕途沒有關係吧?”
“可他選擇的道路並非與天下士子一樣,”言豫津的語氣中漸漸透出一股冷洌,“景睿,蘇兄已經很明顯要參與到奪嫡之爭裡面去了,你就沒覺得有些不安嗎?”
蕭景睿抿著嘴想了半天,輕嘆一聲,“是,我是有些擔心,萬一他所選的一方將來敗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言豫津立即打斷了他,“他選哪方我都無所謂,可是你呢?你不怕謝府的立場剛好與他相反嗎?”
蕭景睿倒真的從沒想到這一層上去,呆了好半天,才吃吃道:“不會有這個問題吧,雖然謝弼是偏向譽王一點,可是我爹很中立啊……”
“你爹不可能一直中立下去啦!”言豫津斷言道,“你爹和我爹又不一樣,我爹雖有侯位,但掛的是閒職,你爹可是武臣之首,朝廷柱石,儲位是歷代皇家最大的一件事,哪有那麼容易就能置身事外的。”
“可是……可是……”蕭景睿細細一想,想到最壞的地方,突然覺得一陣毛骨悚然,出了一身冷汗。
“喂,喂,”言豫津趕緊拍打著他發白的面頰,“五五開的機率啦,不算低的,你也用不著這麼早就把自己嚇成這樣吧?”
蕭景睿一把將好友掀開,面色沉重,“不行,我還是要去勸勸蘇兄,朝局這趟水太渾了,他最好還是別進來……”
“切,你自己都說他是被動的了,就算他答應了你,太子和譽王答應麼?”言豫津拍拍手上沾的草屑,盤腿坐起來,“景睿,說實在的,事情早就不是我們的能力所能左右的了,我不過提醒你一下,將來說不準是友是敵呢,你別對他太有好感了。”
蕭景睿全身一僵,不知是因為聽不懂對方為什麼這樣說而吃驚呢,還是因為明白他話語中的深意而震憾,呆呆地看著言豫津半天,也沒答出一句話來。
“唉,”從來都不正經的國舅公子難得露出了認真的表情,兩隻手重重地搭在蕭景睿的肩上,低聲道,“你應該也明白,蘇兄是個跟我們不一樣的人,他的心到底有多深,有多硬,那裡面到底裝著什麼樣的想法,我們是根本看不透的……可是你不同,你的心太熱、太軟、太實在了,所以聽我的,拉開一點距離,大家只保持泛泛之交的關係不好嗎?他如今已不是當初你帶進京來,承諾要照顧他養病的那個蘇兄了,我敢肯定他現在腦子裡沒有半分餘暇想到你,如果你還象以前一樣熱辣辣地把他當成好朋友的話,將來吃虧的、受傷害的人一定會是你,你明白嗎?”
“豫津……”
“是好朋友才跟你說這些話。從現在起,你要對自己說,蘇哲是你萍水相逢、並無深交的一個朋友,你們結伴入京,他借住你家客院,如此而已。你不要再單方面地把他當成自己的知己了,他對你來說有多知心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在他眼裡你不可能也同樣是他的知己。因為說句不好聽的話,蘇兄是一個深不見底的人,你也好,我也罷,我們再風光無限,也是沒有資格當他的知己的。”
蕭景睿幾乎從來沒有見過言豫津如此嚴肅正經地跟他說話,不禁被震住了,低頭思忖了半晌,想來想去他的話都沒有錯,可人與人之間相互的微妙感覺,又豈是這三言兩語能掰得清,分得明的?
“好啦,話說完了,你慢慢想吧。”言豫津一躍而起,拖著蕭景睿的手臂將他也拉了起來,又露出沒心沒肺的笑,“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