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了下來,怔怔地看著遠方。
“那是什麼?”謝弼也伸長了脖子向同一方向看去。
一行數十騎正從曠野間穿過,一個個騎姿英武,馬勢如龍,當先一柄大旗迎風招展,黑底旗面上一隻銀鷙躍躍欲飛。
“那是大渝的使者。”蕭景睿神色一凝,沉聲道。
提起大渝,三人的表情都凝重起來。雖然他們都是金尊玉貴長大的公子哥兒,但畢竟出身貴族世家,時局如何還是知道的。更何況對於十二年前本國與大渝之間那場最終以平局結束的慘烈戰事,他們都還保有一些還算清晰的記憶。
“大渝來使,終究是要和親麼?”半晌後,謝弼才慨嘆一聲,“希望不要是景寧表妹。”
言豫津也愣了片刻,突然一甩頭,道:“不說這個了,我們走吧。”
其他兩人也知道這是國政,談之無益,當下也都緘了口,默默催馬前行。
中午打尖的地方是一處不大不小的縣府,入得城來倒還熱鬧,下來牽馬步行,一邊逛一邊找酒樓。謝弼走在最前面,突然看見一幢兩層樓房,修得極是精緻,門前還挑著一面布幡,繡了個“酒”字,忙叫道:“你們過來,看這樓的樣子,多半是本城最好的酒樓了,我們去坐坐,真是餓死了。”
這個建議並未受到異議,三人一起來至樓前,定晴一看,不由大吃一驚。
酒樓的確是酒樓,但也只能說是曾經的酒樓。兩扇雕花木門被打破在地,一眼望進去,室內更是一片狼藉,破杯爛盞摔了一地不說,連桌椅都沒幾張完整的,看起來不是遇了劫,就是有人在此處熱熱鬧鬧地打了一場架。
“真可惜,好好一個酒樓糟蹋成這個樣子,”言豫津搖了搖頭,“走,我們到附近的茶座去問問怎麼回事。”
三個人一轉身,進了最近的一處茶坊,正與這座酒樓面對面,客人出乎意料的多,只餘了幾張空桌。一個看著就很能幹的乾瘦夥計過來招呼,安了位置,問要喝什麼茶。
“沏你們這裡最好的茶就是。”言豫津匆匆敷衍了一句,立即問道,“你們對面酒樓怎麼了,被人砸了場子?”
那夥計正要回答,旁邊桌上有人突然拍了下桌子,罵道:“我還是覺得宋大人太軟了,那大渝使團的人如此猖狂,又砸樓又打人的,他竟然就這樣放過了!”
扭頭看時,卻是個魁梧的漢子,滿面怒色。他的同伴看來平和些,正徐徐勸道:“宋大人只是縣官,使團過境,他但求平安罷了。再說那使團中有幾人武技修為極好,宋大人就算想硬,硬得成麼?”
那漢子冷笑道:“當時江左盟的季大俠明明已經聞訊到場了,他可是琅琊榜上排第七的高手,一個爛使團裡難道有人是他的對手?只不過江北盟再怎麼有實力,到底也只是江湖幫派,按常例是不與官府衝突的,所以宋大人強令攔阻,季大俠沒辦法,也只好聽他的。”
這時隔一桌有人插言道:“宋大人想盡量大事化小是真的,可若說季大俠真能打敗那個使團裡的高手,卻也未必。”
此刻坐在茶坊裡的客人以本地人居多,頗有一些是上午砸樓事件的目擊者,就算是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聽了剛才那漢子的抱怨也瞭解了一個大概,無不感到憤慨,全體將目光投向那個插言者身上。
插言的人坐在靠過道的一張方桌旁,是個五十來歲的老者,頷下微須花白,身旁坐了個白淨的小女孩。
“爺爺,上午那群發脾氣的叔叔伯伯裡,有打架很厲害的人嗎?比後來才來的那個季伯伯更厲害麼?”小女孩仰著頭問出大家共同的問題。
“是啊,”老者端起茶杯,卻不飲,“記得上次容姑姑給你講琅琊榜的故事嗎?”
“記得。”
“那個季伯伯在高手榜上排第七,可是對方里面有個人排第五呢。”
滿座頓時有些譁然。琅琊高手榜排第五的人是誰,稍有江湖閱歷的人都知道。
“金雕柴明?”蕭景睿自言自語道,“他竟然也在大渝使團裡麼?”
小女孩眨眨眼睛,又問道:“可是聽大家說,那群叔叔伯伯是從大渝國來的哦。大渝國也有人在琅琊榜上嗎?”
這個問題問得天真,不過因為提問人年紀幼小,倒是無人笑她。
“小傻瓜,你姑姑沒跟你講清楚麼?這琅琊榜點評的是天下英雄美人,又不是隻有咱們大梁才有。”老者耐心地道,“只不過比起來,咱們這邊稍稍多一點而已。現在的天下第一高手玄布,就是大渝的。”
旁邊已有人按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