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且如此雅緻,可見此人果非凡品。”
卓青遙撲哧笑出聲來:“你算什麼,也有資格品評他是不是凡品?雖然素聞他平易近人,但少林方丈大師見他尚執平輩禮,你這般信口評說也實在是失禮。”
謝弼吐了吐舌頭,“反正他又不在,隨便說說嘛。其實他若真在才好呢,我們對他都是久聞其名未見其人,今日若有幸能見一見,也是機緣。”
卓青遙正要答話,蕭景睿已走了回來,道:“兩位姐姐說院中有酒,少時便送來。”
話音剛落,兩個雪膚花貌的丫環已手捧酒具食盒盈盈走來,微微屈膝行禮,將饌品安排在樹下石桌上,斟好三杯,嬌笑道:“三位公子請慢用。”
酒香初飄時,謝弼臉色已是一變,此時端杯細嗅,表情更是瞠目結舌。
卓蕭二人素知他愛酒如痴,在酒中研究頗深,看這樣子定是好酒,蕭景睿此時心緒不佳,倒不覺得怎樣,卓青遙已是一個排頭敲下去:“你也是世家子弟,這般饞樣,回家稟了伯母,可要好好管教你。”
謝弼抬起頭,滿臉已是發紅,結結巴巴道:“可是……可是……這是照殿紅啊……”
此言一出,卓蕭二人也嚇了一跳。
照殿紅,酒中極品,兩百年酒仙於幽境採百花奇果所釀,醇香悠長,後人再無此境,世上存量也不多,就是皇室御宴,也要挑重要場合才開上一兩瓶,賜與親貴重臣,饒是謝弼侯門公子,公主所出,也只喝過一小杯而已。想不到這小小別院中,竟有侍女隨隨便便端了出來招待過路的客人,自然惹人驚詫。
“兩位姐姐,尋常酒菜也罷了,這個照殿紅,未見主人親諾,不敢擅飲,請姐姐們收了回去吧。”卓青遙到底人品穩重,怔了一下後立即推辭,蕭景睿呆呆的似沒回過神,謝弼則是一副強忍的表情。
“家主已知兩位公子今日必來,所以早就吩咐過要好生招待,若要飲酒,當以照殿紅相饗,方不負蕭公子當日慷慨贈梅之意。”居左的侍女微笑答話,言辭之雅,竟不讓大家。
卓青遙看向弟弟:“你不是說你只見過他幾面嗎?”
蕭景睿回想了片刻才恍然道:“他指的是那天秦嶺之上啊……些須小事,何值如此盛情?再說後來在清風觀遇到時,他已經又謝過一遍了。”
卓青遙和謝弼有些發怔,他們剛開始聽蕭景睿說見過幾面,還以為是那人在某些重要場合露面時,被蕭景睿遠遠瞧見過,現在這一聽,分別是有所交往。
“景睿,你以前回家,也常將在外行走時的重要事情講給我們聽,怎麼這件事卻未曾聽你提過呢?”
“這倒奇了,”蕭景睿看著大哥,“我在外面遇到的人說多不多,說少可也不少,總不至於把每一個人都告訴你們吧?”
“你遇到別人不稀奇,可你遇到的是……”謝弼剛叫了一句,卓青遙又止住了他,定定地瞧了弟弟兩眼,緩緩道:“你真的知道他是誰嗎?”
“當然知道,”蕭景睿見兄長神情古怪,心裡也有些沒底,聲音便低了一些,“他是在秦嶺南北兩邊販運皮貨的一個富商啊……”
謝弼翻翻白眼,跌坐在旁邊石凳上,卓青遙雖穩得住些,但嘴角也有輕微的抽搐,兩個侍女抿嘴而笑,不過因為矜持和教養,並不插言。
好半晌,卓青遙才咬著牙,重新找回自己的聲音:“你與他已見過數面,還以為他只是個富商,如此拙劣得離譜的眼力,到底是憑什麼竟能登上琅琊榜?我看那個琅琊閣主根本也沒有識人之明,和你差不多!”
蕭景睿也是聰明人,聽到此處,當然早已明白自己以為只有泛泛之交的那個富商,其實多半是個頗有地位的名人,不過他雖然近幾年汲汲於名利榜中掙扎,內心卻並不真的是個看重虛名的人,故而此時雖然有些尷尬,卻也並不羞愧,只淡淡問了句:“那你們說他是誰?”
卓青遙嘆了口氣,將雙手環抱在胸前,看著弟弟的眼睛吐出八個字:“琅琊榜首,江左梅郎。”
第一卷 江左梅郎 第三章 損友
琅琊榜首,江左梅郎。
饒是蕭景睿正值最心灰意冷之際,乍一聽到這個名頭,也不禁目光一跳。
“遙映人間冰雪樣,暗香幽浮曲臨江,遍識天下英雄路,俯首江左有梅郎。”這是九年前北方巨擎“峭龍幫”幫主束中天初見梅長蘇時所吟的詩句。
當時公孫家族避禍入江左,束中天追殺過江。江左盟新任宗主梅長蘇親臨江畔相迎,兩人未帶一刀一劍、一兵一卒,於賀嶺之巔密談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