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政務與財政收入,更與當地縉紳財閥的納稅額度有著密切的關係。由於牽涉廣泛,國會對朝廷財政預算的重視程度遠高於首相的人選問題。因而內閣要像組新內閣那樣,在透過朝廷財政預算的問題上,與國會做到相至如賓、風平浪靜可就頗為困難了。
對於這一點,孫露並不為內閣擔憂什麼。歷來政府都是博弈中的天然強勢體,並根據其意志和需要支配博弈過程的走向。因此就算擁有國會這個平臺處於弱勢的民眾也很難就此佔據優勢。更何況國會本身還會受大財閥大縉紳之類勢力的左右。一想到這兒,孫露便不無擔憂地開口囑咐道:“朕希望諸位卿家在關注國家整體規劃的同時,也要注意對民生的傾聽。赴京的國會議員來自帝國的每一個角落,他們代表著地方上百姓的民意。特別是那些偏遠的省份,不能因為那裡的議員不善宣傳,朝廷就忽視這些聲音。否則國會將失去其應有的意義。”
116喬議員感嘆新預算 王公子探聽新內閣
現實正如孫露在大殿上擔憂的那樣,雖然來自全國各地的國會議員均已齊聚帝都。但在大多數百姓眼中,那些來自帝國偏遠省份的國會議員遠沒有沿海富裕省份的國會議員來得搶眼。憑藉著雄厚的財力,富裕省份的國會議員往往能輕而易舉的在輿論宣傳中佔據主導優勢。當報紙在醒目處大肆鼓吹那些出自富裕省份的議題,有誰還會去在乎來自偏遠省份的聲音呢。然而在財力聲勢上的劣勢,並沒有就此打垮那些來自弱勢省份國會議員。或許當他們背起包袱遠赴南京之時,就早已做好面對如此困境的準備。畢竟自己的身上揹負著家鄉父老的囑託,無論如何都不能白來一次京城。
此時此刻,在南京城內的山西會館之中,喬承雲便抱著這樣的想法正與其他二十多名山西議員商討如何在即將召開的國會上遞交自己的議案。雖然相比其他北方省份山西省還算是個有些實力的省份,可一到京城與那些富得流油的東南沿海省府比起來,立刻就矮了半截。數日以來別說是有關山西的議案了,就連整個山西議員團都顯得默默無聞。眼看著東南諸省的議員團在城內城外活躍異常。對於頭一次參加國會的山西議員們來說,他們所要承受的相應的心理壓力是不言而喻的。而此刻的一個訊息卻讓在場的山西議員徹底陷入了黯然的情緒之中。
“嚴員外,這麼說來,朝廷現在已然訂立好了新一輪的五年計劃,各省未來五年的上供份額也已內定好了咯。”書房內喬承雲率先打破了沉寂道。
“嗯,根據從大內傳出的訊息來看確實如此。據說陳首相在前幾天已經將相關的摺子遞呈給了女皇御覽。若是這樣的話,山西按照內閣擬定的財政預算在之後的五年內,平均每年需向朝廷繳納的上供份額將達到三成。”姓嚴的議員點頭承認道。言辭之間他那蒼老臉龐上的皺紋在不經意間也變得更深起來。
“嚴員外,你說陳首相已經把相關的摺子上表了皇上。這…這事豈不是木已成舟了嗎。”
“是啊,皇上都已經看過摺子。那還有什麼好爭論的。”
“天啊,三成。這也太高了一些吧!”
聽那嚴員外這麼一說在場的議員當即便跟著沮喪地你一言我一語起來。在他們看來五年計劃和財政預算一旦經過御覽,那便是敲定了的事情。就算日後需要遞交國會稽核也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一切均已無機會改變了。眼見眾人失望的表情,喬承雲似乎還不肯就此放棄,卻聽他緊跟著追問道:“嚴員外,你可知女皇陛下對內閣遞交的摺子有何反應嗎?”
“喬莊主,老夫不過是一介草民而已。相關的訊息也不過是從外頭打聽來的。又怎能得知當今聖上的真正聖意呢。”嚴員外苦笑著搖頭道。需知為了得到這個訊息山西會館可沒有少破財。可誰知最後得到的竟會是這樣一個訊息。早知如此,那還不如不打聽。那樣的話,至少整個議員團還能保有一點士氣。
“這就對了。既然吾等尚且不知陛下的聖意思。又怎能就此輕言放棄。畢竟朝廷的財政預算只有在透過國會的稽核之後才可以實施。”喬承雲連忙向在場的眾人打氣道。
“喬莊主,話是這麼說。可定規矩的終歸是朝廷。再之前的三屆國會有哪兒一次否定過內閣提出的財政預算?”一個山西議員不已為意的說道。而事實也正如他所言,中原之前雖然已經召開過了三次國會,但幾乎每一次都是全票透過內閣所提交的議案的。這其中即有當時全國上下同心共御外敵的原因,同時也是出於國會對內閣在心理上的劣勢。畢竟在許多議員的眼中父母官終究是父母官。更不用說是身處朝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