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請求好嗎?”孫露以肯求般的目光注視著自己的丈夫道。
面對閃著淚光的妻子,楊紹清再一次心軟了。卻見他深深地嘆了口氣道:“你說吧。我聽著呢。”
第十七節 前夜(下)
沒有歇斯底里的嘶吼,也沒有唉聲嘆氣的嘆息,孫露以一種平靜得近乎於冷漠的語氣陳述了一個荒誕而又驚心動魄的故事。彷彿這個故事的主人公並不是她,而是某個虛構出來的人物一般。這個故事又長又曲折,時間似乎就這一刻凝固了一般。眼看著窗外夕陽漸漸墜落,房內的光線漸漸地黯淡,身處其中的人都沒有站起身點燈的意願。於是在這個昏暗的小屋中,一個繼續講著,一個也繼續聽著。黑暗中孫露那略帶沙啞的音色就象鼓棰一般敲打著楊紹清的心緒。他知道自己妻子說的都是事實。有些事情是她自己都不願意回憶起的事實。
“事情正如我所說的那樣。即使我自己都不能解釋這一切的原由,也請你能相信我的話。”孫露以鎮定的口吻給自己的故事做了個簡明扼要的了結。續而她便靜靜坐在那裡等待著丈夫下一刻的反應。然而隨著她的緘默,房間中的聲音似乎也跟著消逝了一般。只有兩人悸動的心跳還在示意著房內依舊有活物存在。孫露也不知道她與楊紹清之間的沉默究竟持續了多久。也不知道此刻丈夫的表情究竟如何。但她已能想象得到楊紹清此刻心中的驚愕與質疑了。是啊,無論是什麼人聽到自己如此離奇的身世都會受不了的。如果楊紹清只是一個普通明朝儒生,那一切解釋起來或許還能簡單一些。可他恰恰就是一個不相信迷信的人。醉心於科學的他認為神佛之說都是一些無稽的怪談。更何況是接受妻子是未來人的事實呢。
正當孫露忐忑不安地咬著嘴唇之時,楊紹清突然站起了身走到了她的面前。藉著昏暗的光線她似乎看見丈夫的雙唇抽動了一下。前言萬語好象就要在這一刻表明了。然而楊紹清終究還是什麼也沒說,頹自從妻子的身邊穿過,徑直走出了房間。
當書房門被帶上的那一瞬間孫露覺得自己幾乎都要崩潰了。兩行熱淚不自覺的就從她的兩頰滑落了。她不知到這究竟是痛苦的淚水,還是欣慰的淚水。終究還是什麼都說了。無論楊紹清是否相信,無論他是否能理解,自己終究還是都說了出來。孫露深切的感受到了自己說出一切之後的輕鬆。就象是一直揹負著沉重包袱的苦力一下子卸去重擔的感覺。直到一陣恭敬的敲門聲響起,這才將他拉回了現實。於是她整了整情緒,清了清嗓子開口道:“什麼事?”
“少夫人,老爺他們已經在廂房裡等候多時了。他們想知道您同少爺談得怎樣了。”門外響起了管家謙卑的聲音。
“知道了。你先去回覆老爺,說我這就去他那裡。”擦乾眼淚的孫露很快就恢復了先前的冷靜與果斷。在管家應聲離去後,她起身攏了攏自己的發稍,抬頭一看卻見窗外早已是一片漆黑了。寂靜的寺院中燈火與梵香若隱若現,似乎已經完全脫離了塵世的喧囂。隱約間還有僧人低沉的頌經聲飄忽而至。那是人們在祈求神靈,懺悔罪過。經文的內容多半是勸人向善,為後世積累陰德。而此情,此景,此聲都讓孫露著了魔似的心潮澎湃。但一想到待會兒還要見楊開泰等人,孫露的嘴角不禁泛起了一絲嘲弄的微笑。看來自己勢必要在這佛門清淨之地談論一些汙穢的世俗之事了。
當孫露來到楊開泰等人廂房之時,這群老奸巨滑的財閥們並沒因為他們汙穢的念頭玷汙了佛門的清淨,而感到不安。相反他們倒是一副勝券在握得意洋洋的模樣。眼見孫露跨進了房門,早已等得不耐煩的楊開泰趕忙湊上前去詢問道:“怎麼樣?紹清那小子答應了嗎?他是怎麼說的?”
“父親,請在給紹清一些時間吧。我想他的心現在混亂得很。”孫露謙遜地開導道。
“他的心亂!老夫現在的心情比他更亂呢!露兒,你就老實說吧。那混小子是不是又犯傻了?”楊開泰痛心疾首的揣測道。其實,他之前就已經為稱帝的事同兒子吵過一架了。他實在是不明白這世界上怎麼會有人死活不肯做皇帝呢?而這傻子偏偏就是自己的兒子。本以為孫露回來後可以說服於他。但現在看來那小子的傻勁上來了,任誰的話也不聽。一想到這些一口氣喘不過來的楊開泰當下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孫露見狀連忙上去一邊拍著公公的背,一邊寬聲安慰道:“父親大人息怒。您就在給他一點時間吧。相信到時候木已成舟,他想不答應也得答應了。”
“是啊,楊會長。現在可不是生幹氣的時候,咱們可還有一番大事要做呢。紹清那孩子好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