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上,若是這樣的話孫露當年便可趁我軍入關立足為穩之機,一股作氣將我等趕出關外。還用得著等上五年嗎?那女人的野心遠不止如此。這些年來她在南明的所作所為王上想必也早有耳聞了吧。孫露以一介平民女子的身份權傾朝野,又頒佈了大量離經叛道的新法。無論是放在哪兒一個朝代這都是不可想象的。照理說就算明帝縱容她,南方士大夫們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她。底下的百姓更會將她當作妖女看待。”越說越激動的洪承疇不由停頓了一下,整了整思緒繼續開口道:“可事實卻是孫露‘政通人和’地做了五年南明首相。靠的不正是咱大清朝嗎。南方之地向來民風柔弱。孫露靠的正是挾我北朝威勢,來恐嚇南明君臣,以鞏固其地位。”
“哦,如此說來,那孫露該與我大清互不侵犯,將大清繼續當作她的擋箭牌才是。怎麼會象現在這般急於至我等於死地呢?難道說她與明帝有了間隙,已有不臣之心了嗎!”同為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權臣,多爾袞自然而然的從自己的思路上揣摩起孫露來。
“孫露現在有沒有不臣之心,老夫不敢枉加判斷。可有一點是肯定的,那就是孫露同明帝之間的隔閡已日漸加深。表面上兩人雖配合默契,但在私底下或許勢同水火了也不一定。朱家兒郎向來多疑好猜忌。況且朱聿鍵看上去也並不是一個好逸惡勞的昏君。他和他的臣子都不會坐視一個女子、一個權臣繼續把持朝政。而孫露似乎也想透過一統中原來增加她的威望,來鞏固其對軍隊的控制。也就是透過北伐來轉移她同皇帝的矛盾。所以說……”
“所以說,咱們現在就要拖住孫露,等待南明後院起火。無論雙方誰勝誰負,我大清都可趁機同其和談。甚至還能收回關外的領土。”順著洪承疇的思路,多爾袞一股腦兒地將後面的話語接了上去。理清思路的他,忽然發現眼前一片豁然開朗。卻見他感激的朝洪承疇謝道:“聽了先生一席話,真是讓本王茅塞頓開啊。若是這樣的話,我等是否還要對外放出流言,說那孫露已有不臣之心,擾其後方。當年袁崇煥何等威武善戰,還不是死在流言與君主的猜忌之上。勝負有時候並不只在戰場上見分曉的。”
“王上英明。”面對多爾袞的讚賞洪承疇顯得很低調。特別當多爾袞提起袁崇煥時,洪承疇心中的苦澀只有他自己清楚。早年被誣陷為“漢奸”的袁崇煥現在已被平反。而被崇禎帝錯當成忠臣良將的洪承疇則一個條路走黑,當了鐵桿漢奸。
“洪大人,事情並不簡單。她孫露既然敢來,就不會沒有準備。更何況,朱聿鍵什麼時候會同孫露翻臉,咱們並不知曉。可我大清能堅持多久,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嗎?”並沒就此得意忘形的多爾袞仰面自言自語的問道:“你說現在隆武君臣會不會也在象我們一樣商討對策啊?”
此刻的多爾袞並不知曉,正如他所猜測的那樣,相似的談話也在長江之濱的石頭城中進行著。稍有不同的是談話的雙方並不是隆武君臣。而是目前本該賦閒在鄉的夏允彝與督察司御使中丞史何騰蛟。
“早就聽說雲間之地山明水秀,如今看來果不其然啊。夏大人才反鄉數個月,現在看上去可是神清氣朗。真是羨慕煞老夫了。”皇城的暖閣中何騰蛟撫著鬍鬚奉承道。
“那裡,何大人真是過獎了。老夫乃是閒雲野鶴之人,哪兒比得上何大人日日為朝廷操勞啊。”夏允彝滿臉堆笑著寒暄道。就在夏完淳離開松江回營覆命的半個月後,夏允彝突然出現在了南京皇城之中。同時秘密進京的還有何騰蛟、黃澎、章曠等等高階官員。
“誒,真是讓夏大人見笑了,老夫現在不過是個廟裡的泥菩薩罷了。”何騰蛟苦笑著擺手道。
“咳,其實老夫還真為何大人不值。何大人好歹也是擊斃李闖的有功之臣。若是放在以前封王拜侯的事是少不了的。可是現在反倒是那些李闖餘孽封侯拜將,而吾等忠貞之士卻悲守冷落。當初老夫正式受不了京城的妖氣才主動告病還鄉的。”夏允彝跟著痛心疾首地附和道。
“哦,那夏大人又為何突然回京了呢?”何騰蛟神色一凜,明知故問道。
“那不是老夫這幾日夜觀天象,見京城方向紫氣如蓋嘛。怎麼何大人沒發現嗎?”夏允彝伸出枯槁的食指指了指天花反問道。
面對夏允彝似是而非的問題,何騰蛟並未回答,而是抬頭望了望夏允彝。過了半晌,四目相窺的兩人,終於心有靈犀地會心一笑起來。只聽夏允彝繼續開口道:“何大人,老夫聽說黃大人和章大人也已經入京,可有此事啊?”
“不錯。黃大人和章大人先前已經被皇上召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