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的炮轟並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在他看來對付眼前的這塊高地根本就用不著使出全力。於是在兩門火炮連射兩輪之後,他終於揮手示意停止了炮轟。
硝煙散盡後,中華軍所處的高地又再一次清晰地展現在了眾人的面前。相比之前猛烈迎擊的情景,眼前的高地似乎就此沒了一絲的生氣。殘垣斷壁下幾乎看不到什麼生的跡象。這當然是波雅爾科烏最想看到的效果。卻見他就此得意洋洋地將自己的指揮刀指向了前方早已沒了反應的高地,大聲命令道:“全體前進!”
隨著波雅爾科烏的一聲令下,排著整齊隊型的俄軍當下便端起了槍,就著莊嚴的鼓點,邁著劃一的鵝步氣勢洶洶地朝中華軍所在的高地進軍了。而波雅爾科烏則一邊望著自己傑作,一邊和著鼓點得意忘形地搖頭晃腦起來。在他看來此刻唯一可惜的是沒有一個畫家在自己身旁將眼前的這一令人激奮的情景給描摹下來。
然而波雅爾科烏的喜悅之情並沒有持續太久。正當俄軍步步逼近高地上的殘垣之時,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掩蓋了俄軍鼓點。剎那間一朵黑色的花就此在俄軍的中央綻開了。還未等這些羅剎鬼子反應過來。接二連三的爆炸便在他們身邊炸開了花。被炸得暈頭轉向的俄軍頓時就放棄了剛才華麗的隊型,轉而丟盔棄甲著抱頭鼠竄起來。見此情形,波雅爾科烏自然是又氣又急。可他找了半天都沒有找到敵軍炮臺的位置。再說如此密集的爆炸效果又豈是一兩門火炮可以達到的。要不就是炮彈事先就已經在那裡了?
“我的上帝啊,是地雷!”總算反應過來的波雅爾科烏失聲尖叫道。好不容易搞清楚情況大他連忙上前衝著自己的人馬大聲吆喝道:“那不是火炮!快回去,繼續進攻!快回去!”
然而羅剎兵們早已被炸得沒了方向,哪兒還顧得上聽從命令。一個個頭也不回地一溜煙似地都跑了回來。面對倉皇逃竄的親兵,以及周圍蒙古人鄙夷的眼神,這一刻波雅爾科烏覺得自己的頭皮發麻得緊。因為他知道有一雙犀利的眼睛正在背後死死盯著自己的窘狀。
不錯,波雅爾科烏這一路糟糕的表演都被另一處高地上的卓特巴巴圖爾看在了眼裡。待看見羅剎兵們被炸得四處逃竄時,這位準葛爾汗終於忍不住皺緊了眉頭向身旁的羅剎軍師質問道:“這就是你們的御用軍團嗎?”
事到如今,不敢再吹噓什麼的捷利亞寧只好以沉默來應付這令人尷尬的狀況。而卓特巴巴圖爾在冷冷地掃了他一眼後,舉手朝遠處的戰場的揮了揮手。底下的傳令兵見狀立刻就會意地豎起了兩杆大旗。卻見原本衛戌在大營側翼的兩支騎兵立刻就如兩股洪流一般朝著可汗所指的方向匯聚而去。
面對猶如黑色潮水一般朝自己湧來的蒙古騎兵,此時此刻躲在掩體後頭的袁世澤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氣。如果說面對先前羅剎人的炮轟與進攻,他還能保持一絲鎮定的話。那眼前的情景卻讓他由衷地萌生出了恐懼之心。卻見他不由自主地就向一旁的夏完淳緊張地問道:“完淳,你看這次來的有多少人?”
“大概有兩三千人吧。不過,他們不可能一次全湧上來。”夏完淳的聲音雖然還算鎮定,可他那挺拔的鼻子上卻已經滲出了點點汗珠。
“哦,是這樣啊。”袁世澤慘白著臉點了點頭,隨即又問了一句道:“那我們事先埋下的地雷還剩多少沒有引爆?”
“大概還有一半,估計還能應付一輪衝鋒。讓戰士們瞧準點拉弦。之後我們就得靠這裡的手雷和那三門騎兵炮了。”夏完淳估莫著算了一下道。
“好的。”袁世澤認真地點了點頭,可心裡想著的卻是另外一個問題。雖然他很清楚這個問題,事到如今再問已無多大的意義。但在這生死存亡之際,他還是忍不住脫口而出道:“完淳,你說那些滿人真的會按照你所安排的計劃去行動嗎?”
“應該吧。”夏完淳一邊觀察著敵軍的動向,一邊隨口回答道。
“應該!”若不是礙於眼前特殊的情況,袁世澤差一點兒就要跳了起來。卻見他趕緊湊上前壓低了聲音說道:“完淳,這可不是應該不應該的事情。我們可是把所有的馬匹以及其他五門騎兵跑都給了滿人。如果他們現在丟下我們逃跑的話,或是沒有按照你的計劃進攻準軍帥營,亦或他們錯過了關鍵的時機,我們這裡將沒有一個人能活著離開。”
“世澤,你也應該知曉我們現在除了相信滿人之外已經沒有第二條選擇。”夏完淳回過頭肅然的回答道。
一瞬間絕望的情緒湧上了袁世澤的心頭,此時的他很想說些什麼。可最終他還是豁然地笑了笑道:“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