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觀上都已經超越這個時代的其他國家站在了工業時代的門檻之前。孫露知道自己作為一個瞭解歷史程序的人,有必要在此關鍵時期為自己的國家做點什麼。因為在這個光榮而又血腥的時代,每一個國家都是一艘逆水而行的船,只要稍加懈怠,立刻就會被後來者迎頭趕上。
想到這裡,孫露不禁正色道:“黃卿家。我朝正處於千年難逢的大變革時期,所以爾等除了要注意他國的情況,更重要的是要時刻關注我中華本身的變化。兵家有云: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見得要先‘知己’才能‘知彼’。而且許多時候‘知己’比‘知彼’更難。”
“陛下教誨,臣定會銘記在心。”黃宗羲神色凝重地叩首道。
見此情形,孫露卻臉色一緩打趣地說道:“其實,不用朕提醒卿家等也早已品味到了其中的奧秘。這次國債方案在國會受阻之時。各大報紙可是十分適時地報道出了奧斯曼的情況啊。”
被女皇一語道破的黃宗羲,只得“無奈”地苦笑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過陛下啊。臣等當時確實想用奧斯曼的事件來說服國會透過議案。卻不想陛下您早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如此想來,還是臣等畫蛇添足了呢。”
“黃卿家,你什麼時候也學會這等滑舌之語了。”孫露半開玩笑地說道。不過她隨即起身神色肅然地說道:“其實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國債並不是為奧斯曼之戰而發行的。但奧斯曼之戰多少是為國債而發動的。試想,當一個國家完成了國家結構的變革,使其在戰爭上的所有費用均由國家銀行靠發行公債解決。公債的償還則有稅收擔保。而戰爭的勝利又獲得賠款和開拓了殖民地與市場,反過來刺激本土的生產進一步發展,從而保證了稅源的進一步增加。與此同時,大資本的所有者獲得了國家戰爭物資的訂貨,這便又開闢了新的投資方向。而國家的稅收則透過戰爭物資的訂貨又不斷地變為個人手中不斷積累起來的資本。黃卿家,請設想一下,如果真有那麼一天,那將是一副什麼樣的景象?”
“回陛下,如果天朝真能完成這一變革的話,那我中原百姓將名個以對外擴張為榮,朝廷每擴張一寸土地。都將為國家為百姓帶來鉅額的財富。”黃宗羲倒吸了一口冷氣,喃喃地回答道。此時他那雙發亮的眼睛彷彿已經看見了一個比秦、漢、唐三朝更具擴張心的朝代。這種擴張心並非來自於某個帝王個人的野心,而是源自於人的“趨利”本性,以及一種無比精妙的統治機械。
眼見黃宗羲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孫露本人此刻亦是心潮澎湃。卻聽她又自言自語似的感嘆道:“不僅是戰爭。技術開發、科學研究、內政治理都可以沿用此法。黃卿家,這是真正的動力,是推動社會發展的動力!它是無形的蒸汽機!”
就像孫露所感嘆的那樣,正是這種以國債為載體。以國家信用為基礎的財政結構,為完成第一階段原始積累的國家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動力。並將歷史上的英、法等國送入了工業時代。之後蒸汽機的改良成功又進一步地給人類社會帶來了改變世界的動力。
黃宗羲雖不知科學院一直沒能開發完成的蒸汽機究竟有什麼樣巨大的魔力。但從女皇那語氣激動的話語中,他已經能深刻地感受了新時代對中華的意義。此刻的他對御案後頭的女皇除了崇敬,還是崇敬。他發現自己的視野相比女皇而言不僅短得可憐,同時也小得可憐。
咳,看來還是陳太輔說得對啊。在心中如此感嘆著的黃宗羲,當即謙遜地向女皇徵詢道:“陛下,您看朝廷這次該如何處理對奧作戰?”
“具體的作戰細節,想必軍部早已推敲了不下上百次。朕在此也不再多言。至於戰後會談的事宜,朕倒是聽說鎮海公有意投資在蘇伊士與巴拿馬開鑿運河,這巴拿馬的地勢太過複雜,且對朝廷目前的意義並不大。因此以朕看來還是開鑿蘇伊士更務實一些,黃卿家,你可就此事與鎮海公商議一下。”孫露想了一下建議道。
一聽又是陳家明,黃宗羲不由自主地就皺起了眉頭。不過這個表情也只是在他那張儒雅的面容上一閃而過而已。卻見他隨即便以退為進道:“原來鎮海公在這方面也早有打算了啊。那臣回頭一定得向陳會長好好討教才是。不過,陛下,您剛才提及的國策雖然於國於民都有利,不過想來在具體實施之時,應該也會遇到一定的阻力與問題。這畢竟涉及了商場上的一些規矩。”
面對黃宗羲謹慎的提醒,孫露知道他是在擔心商會方面的問題。畢竟經過了這麼多年的發展香江商會等組織儼然已經同中華朝形成了一種特殊的利益聯盟。財政結構上的變革勢必會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