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擁有實權的官僚,議員總是相對處於弱勢。更何況是沒什麼後臺地議員呢。”孫露說道。
“話雖如此,但是有陛下您支援他們,那可是最大的後臺啊。”
“可別這麼說。”孫露搖頭道:“顧議員他們聽到可是會不高興的聽。說起來王夫之還真是個值得依賴的朋友呢。”
“陛下您有沒想過。可能顧寧人早知道您透過王夫之資助他的事。”陳子壯探問道。
“那又怎樣。朕從未指望過他會感激朕。朕也知道這樣的舉動可能會引起他更大的反感。不過這一切都不重要,因為帝國需要牛虻。”孫露冷峻地說道。如果說當初剛到這個世界的孫露還懷有一份敬畏之心來面對出現在自己眼前的歷史人物的話。那而今地她早已能以平和的心態面對從自己身邊走過的一個個歷史的身影。無論是成為首相的黃宗羲也好,還是始終對自己存有敵意顧炎武,對孫露來說他們並非以前自己在書本上唸叨的名字,而是活生生同自己生活在同一個空間的人。對於他們孫露有欽佩也有分歧不過也僅此而已。
“陛下您可一點都沒變。”陳子壯由衷地感嘆道。在陳子壯的腦海中孫露一直是個對夢想充滿執著的人,而這也正是她最大的魅力所在。曾幾何時他以為眼前的這個女人會因為身份的變化而放棄一些東西,但現在看來似乎是自己多心了。然而就算孫露還繼續保持著那顆赤誠之心。眼前的許多事物早已物是人非。想到這裡陳子壯不由垂下了眼簾低聲問道:“陛下,顧寧人等人地異議或許無傷大雅。可有些分歧卻是不能坐視不理的啊。”
“老師看不去憂心忡忡啊。”孫露放下了茶杯抬眼問道。
“難道陛下就放心嗎?”陳子壯反問道。作為復興黨的元老陳子壯雖身在廣東卻無時無刻不關心著京師的情況。特別是這幾年復興黨內仕途派與商會派日漸顯現的裂痕讓已然退出政壇的他無法再繼續置身事外。同樣的他也不相信孫露真會這樣眼睜睜地看著自己一手締造的復興黨就此分裂。
“真是地,看來這次家明與太沖確實鬧得過分了一些吶。連老師也給驚動了。”孫露嘆了口氣道:“不過老師也認為雙方已經到了不可調節的地步嗎?”
“如果陛下出面的話應該可以得到妥善的調停。”陳子壯頷首道。
“調停?”孫露反問道:“倘若偏向財閥一系勢必會讓內閣日後難以操作。而若是支援內閣則會打擊財閥一系的信心。所以真是樁傷腦筋的事啊。老師您說呢?”
“財閥對我朝來說乃是國之根本。但被放縱的財閥對朝廷來說終究是個隱患。因此老夫十分理解太沖的想法。不過太沖的做法實在太過強硬,正如陛下所言影響了財閥一系對朝廷地信心。恕老夫直言,在這種時候給太沖一點教訓還是必要的。”陳子壯建議道。
“老師。朕並沒有懲處家明。是家明自己選擇了退出。”孫露正色道:“更何況老師也清楚吧。問題並不在家明或太沖地某個身上,而是財閥與官宦之間的矛盾。因此並是靠一點點恩威並施就能化解的。”
“正因為財閥與官宦之間的矛盾不易化解,所以才需要陛下您從中調節啊。雖然不可能徹底解決。但只要能緩解兩邊的對立。相信日後一定能找到讓雙方諒解的契機。”陳子壯堅持道。
“明白了。”孫露垂下了頭說道:“看來是朕貪心了啊。”
“陛下請別那麼說。正因為陛下是個睿智的君主才會有這樣的猶豫。”陳子壯神情嚴肅地說道:“如果是換做尋常的君主要麼為臣子所左右,要麼忌憚於外戚世家的壓力訓斥臣子。但陛下卻能頂住壓力看穿問題的實質實屬不易。”
“看穿實質嗎?朕可不這麼認為啊。”孫露側過頭望著窗外流動浮雲喃喃地說道:“不瞞老師,朕的心緒有時也很亂。雖然希望自己締造地政黨能團結一致秉承自己的意志將國家治理得妥妥當當。但是現實卻並非盡如人意。那個……老師認為這世上存有沒有過失的道路嗎?”
“陛下……”
“朕曾經就那麼認為過。以為只要能預測到未來就能避免錯誤;以為只要找到一條正確的道路就能最大限度地減少損失;以為自己能引導這個國家走出低谷。現在想來真是很幼稚。這世上哪兒有什麼一勞永逸的道路。人生在世就是在起伏中不斷地鬥爭著,國家亦是如此。避過一個危機卻不知這麼做是否會引來更大的危機。最終的結果會是如何誰都看不到底。”孫露自言自語道。
“這可不像陛下您說的話。”陳子壯打斷道:“無論出現什麼樣的情況都始終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