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她一般見識。”
這話說到了趙夫人心坎上,為了兩個女兒,她這腿便邁不出去了。
猶豫片刻,趙夫人咬牙走進房間。
有外人在,楚懷安稍稍坐正了一點,蘇梨扭了扭身子,想從被子裡出來,被他按住肩膀動彈不得。
趙夫人走到床邊,衝著楚懷安跪下:“是愚婦教女無方,這才衝撞了蘇姑娘,先前不知蘇姑娘是侯爺的心頭好,如有慢待蘇姑娘的地方,還請蘇姑娘和侯爺恕罪!”
趙夫人言辭懇切的說,蘇梨之前是告訴過她們,楚懷安對她有意的,但她和趙阮阮都覺得蘇梨臉上有傷,又是個孤女,就算入得了楚懷安的眼,也入不了逍遙侯府的大門,所以並未當回事。
如今吃了大虧,趙夫人自是不敢再小看蘇梨。
況且蘇梨今日在宴會上彈奏那一曲她也聽了看了,那樣從容優雅的姿態,必定是高門貴閣才能教養出來的,這位蘇姑娘的出身只怕比她們想象的要高得多!
“我家中遭了橫禍,如今這世上只剩我孤零零一個人,原也沒有衝撞這一說,只是我二姐生前對我極憐愛,今日你們趙府大小姐先盜用我二姐的曲譜,二小姐又出言辱罵我二姐,我二姐已不在人世,我活著卻不能不替她討個公道!”
“蘇姑娘說的是,只要蘇姑娘能消氣,我一定照辦!”
趙夫人點頭附和,心裡也是了悟,原來是自己兩個女兒踩了蘇梨的痛處。
今日趙悠悠在宴席上已當眾丟了臉,趙阮阮也受了牢獄之苦,蘇梨其實已經沒什麼氣了,聽了趙夫人的話便順著臺階下了:“兩位小姐年齡尚小,我也不會過於刁難她們,我二姐葬在西北方向,今天夜裡讓二位小姐朝著西北方,給我二姐燒些紙錢,再磕三個頭,給她賠個不是,夫人覺得可好?”
趙夫人本以為蘇梨會要求兩人給她斟茶認錯什麼的,沒想到要求的是這個,愣了一下連忙感激的開口:“好!好!蘇姑娘宅心仁厚,多謝蘇姑娘!”
“夫人言重了,我怕是擔不起宅心仁厚這四個字。”
在這方面,蘇梨很有自覺,她不是宅心仁厚,她是有仇必報。
“地上涼,夫人快起來吧。”
說了這麼一番話,蘇梨臉上的滾燙緩解了不少,思緒也清晰了許多,默默琢磨著一會兒要怎麼跟楚懷安周旋。
得了蘇梨的話,趙夫人下意識的想起來,抬眼瞧見楚懷安仍繃著臉、面色不善,身子便怎麼都起不來。
趙夫人嫁給趙德這些年也是養尊處優的,跪了這麼一會兒膝蓋便有些受不了了。
她忍著刺痛試探著開口:“侯爺……可以讓人放阮阮出來了嗎?”
楚懷安坐在床邊沒立刻回答,他一隻手按著蘇梨的肩膀,一隻手放在膝蓋上,食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膝蓋。
趙夫人的心,也跟著他的手指一上一下的。
“前日本侯在府上醒來,她便在本侯房中,看她的裝扮,她應該還待字閨中,怎麼會出現在本侯的房間?”
楚懷安幽幽的問,聲音不瘟不火,聽不出喜怒,全然沒有剛剛和蘇梨說話時的親暱賴皮。
趙夫人心裡咯噔一下,她讓兩個女兒去照顧陸戟和楚懷安,是想讓他們相處相處,沒準能成就一段姻緣,但這事做得極不合規矩,若是事沒成,再宣揚出去,她這兩個女兒別說高嫁,只怕會落得滿城笑話。
趙夫人心肝發顫,表情僵了又僵:“侯爺的安危事關重大,愚婦擔心下人照顧不好侯爺,所以才……”
“所以才犧牲自己未出閣的女兒照顧本侯?”
楚懷安冷聲問,臉上帶了笑,但笑得讓人心裡發怵,趙夫人只覺得自己這張老臉被踩到了地上,反覆碾壓,火辣辣的。
“求侯爺恕罪!愚婦不該生了貪念,教唆女兒企圖高攀侯爺,求侯爺恕罪!”
趙夫人說著話,一頭磕在地上。
她此番行為上不得檯面,若是在京中,怕是要落人話柄,被人嘲笑,甚至還會安上個褻瀆皇親的罪名,現在被楚懷安追究起來,自是追悔萬分。
楚懷安斜睨了她一眼,隨即目光一轉,落到蘇梨身上,冷意漸漸消退,蒙上柔暖的光暈。
“可憐天下父母心,你想為女兒謀一樁好姻緣可以理解,但因為你,叫本侯的阿梨誤會,如今與本侯置氣,不肯嫁與本侯,此罪當如何處置?”
他說她是他的阿梨,語氣那麼自然,好像這是早就確定了的事,還把趙阮阮想要誘引他的事栽到了蘇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