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嗎?”
她這些話是說給蘇梨聽的,又好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蘇梨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勾唇笑了笑:“我知道的。”
她才剛和楚懷安成親,還沒來得及給他生兒育女,怎麼可能允許自己出事?
見蘇梨允諾,嶽煙鬆了口氣,楚瓜在床上咯咯的笑起來,那笑聲純粹乾淨,打破了屋裡沉悶的氣氛。
蘇梨打起精神:“轉念一想其實是好事,萬一以後你們有什麼事,我的血說不定還可以救你們。”
“阿梨,不要這樣想!”
嶽煙抱住蘇梨,在她耳邊認真低語:“你值得被珍視,不是要被用來隨便放血救人的藥引!”
她現在一滴血可以讓楚瓜一個指頭恢復,以後也許要一碗血就能讓人起死回生。
天下的人千千萬,誰又會想死?
若人人都要從她身上放一點血,她豈不是天天活在人間煉獄?
那樣的場景,光是想一下,嶽煙就覺得毛骨悚然。
不管別人怎麼想,反正嶽煙覺得,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不希望蘇梨用自己的血去救人。
蘇梨的傷雖然會很快痊癒,但不代表她不會痛。
嶽煙記得,蘇梨是個怕疼的人。
在嶽煙的一再要求下,蘇梨同意以後不會用自己的血去救人。
得了保證,嶽煙這才稍微安心一些,眼看要到午時,蘇梨讓廚房多準備了一些飯菜。
兩人因為今天發生的事比平日沉默了許多,蘇梨想起之前溫陵說的事,主動挑起話題轉移嶽煙的注意力。
“顧炤最近怎麼樣?”
自回京以後,嶽煙和顧炤幾乎沒再見過面,這會兒被蘇梨問起,嶽煙的表情僵了一下:“應該還是以前那樣吧。”
“我聽說四方鏢局的張小姐似乎和他走得有些近。”
蘇梨用了比較委婉的說辭,既保全張枝枝的面子,也不讓嶽煙覺得太反感。
嶽煙眼睫顫了顫,藉著倒茶水的動作避開蘇梨的目光:“阿梨說的是枝枝姑娘吧,她人挺好的,會拳腳功夫,性子也活潑,滿腔熱血和正義,你不在的這一年多里,她還幫忙逮過兩次殺人兇手呢!”
嶽煙說完低頭喝茶,語氣裡透出一分豔羨。
她身子骨弱,身世又算得上是悽楚,因著會醫術,在邊關的時候,陸戟和軍營裡的糙老爺們兒都特別照看著她,當初顧漓也不會武功,有顧漓陪著她,她還不覺得什麼。
後來顧漓遭了橫禍,她丟了顧炤的訊息,陡然就怨恨起自己來。
為什麼她不會武功?如果她會武功,有自保能力,當初顧炤是不是就不會因為找她而讓顧漓被忽可多害死?如果她會武功,她是不是就能幫顧炤和陸戟做點什麼?
可她沒有武學天分,也不像蘇梨這樣能吃苦。
那個時候蘇梨剛到邊關,也是嬌滴滴的弱女子一個,可蘇梨身上有一股勁,能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咬著牙苦練,身上摔破了皮蘇梨不會喊,甚至骨頭折了也能硬生生忍下來。
蘇梨比她聰明,明明當初兩人是一起決心要學武的,然而才過去短短几個月,蘇梨就甩了她一大截。
而且所有人都勸她不要強撐,行醫也是很重要的,別人行軍打仗那麼累,還要苦口婆心的給她做心理疏導,憑什麼她要這麼矯情呀?
於是她放棄學武,努力鑽研醫術,不想成為別人的拖累,可這道疤早就深深的鑿進了她的心裡,在無人知道的角落,讓她自卑到無地自容。
嶽煙知道張枝枝和她是全然相反的性格,張枝枝很直率爽朗,嶽煙見過她穿著一身騎馬裝揮鞭子的樣子,當真是英姿颯爽,漂亮極了。
顧炤如今的性子淡漠,不近女色,但嶽煙知道,他是賞識張枝枝的。
不然他不會默許張枝枝纏著他,更不會准許張枝枝屢次尾隨他參與命案的偵破。
其實這樣也好,他若不能放下過往,要記恨著她,她便由著他恨,有人體貼關心他,總勝過他孤苦無依。
嶽煙在想什麼全都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蘇梨看得發堵,卻又不知道能說什麼。
就像陸戟於蘇梨,陸戟忘不掉顧漓,無法接受蘇梨,蘇梨苦苦執著於他,也只是囚困著自己罷了。
若顧炤一直無法對過去釋懷,蘇梨倒並不希望嶽煙也被他困在過去。
但有些事還是要再努力一下。
“聽說,顧炤隨身帶著一支髮釵,枝枝覺得那是顧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