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好像比以前更成熟了。
顧炤和陸戟都太剛硬強勢,在某些方面尤為執拗,蘇梨不知道由他們兩個撫養陸湛長大對陸湛來說究竟是不是一件好事。
蘇梨想得出神,顧遠風已放下茶杯,從袖袋中拿出一本裝幀精美的書,書封四周是墨藍色,中間有大片空白,上面畫著一枝寒梅,梅花紅豔,只有一朵欲開未開,其他的都是亮紅的花骨朵。
執筆之人畫工極好,乍一看,似有雪花飄落,寒香襲人。
“這是……?”
蘇梨詫異的問,已伸手拿過那本書翻看。
顧遠風添了杯茶,唇角一勾露出欣慰的笑:“是我送給阿梨和侯爺的禮物。”
他把楚懷安也捎帶著一起,分明是知道蘇梨傳達的意思,送他們的新婚禮物。
“這書早就成了絕版孤本,千金難求,先生可是又親自手抄了一份?”
他右手受過傷,後來雖然改用左手寫字,到底不如右手習慣,他向來又是容不得半點瑕疵的,也不知這一本書他耗費了多少精力才抄完。
蘇梨單單想著這些就十分心疼,顧遠風倒並不是很在意:“阿梨如今什麼都不缺,我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這個了。”
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這個??
昔日他自信篤定,一幅字畫價值上千兩,如今又貴為太傅,出自他手的東西,已是旁人爭著搶著都得不到的,到了蘇梨這裡倒像是不值價了一樣。
“先生之恩,沒齒難忘,方才所言,阿梨是萬萬承受不起的!”
蘇梨激動的說,顧遠風對她而言是不一樣的,她尊他敬他,這一生都會銘記他的教誨,用從他身上學到的準則行於世間,力爭坦蕩磊落。
顧遠風知道她素來尊師重道,但也只是如此而已。
眼底閃過一瞬黯然,隨即恢復如常:“只是送你本書而已,不必如此激動。”
“……謝先生!”
蘇梨沒再推辭,剛回京時她刻意疏遠過顧遠風,如今卻是不能再過於客套傷他的心。
顧遠風送完禮,趙寒灼也從袖袋裡摸出一個東西,那東西用白布包著,開啟一看竟是一個可愛的豬頭形狀的長命鎖。
當時的氣氛一度很尷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銀鎖上,蘇梨想著這人之前鮮少與人交朋友,興許是不懂人情世故,好心提醒:“趙大人,你知道長命鎖一般都是送給小孩子的嗎?”
“嗯,知道。”
“那你這是……”
“以後總會用得上的。”
“……”
你說得好有道理,竟然無法反駁。
蘇梨一臉無語,楚懷安越過蘇梨接過那把長命鎖,心情好了一些,不由得問:“萬一是龍鳳胎怎麼辦?”
問完,他發現拿在手上的鎖有些不大對勁,摸索了片刻在鎖頭一按,咔的一聲,長命鎖分開變成兩半,中間是空的,裝著一粒豌豆大小的透明琥珀,琥珀裡是一顆形狀漂亮的紅豆。
蘇梨:“……”
斷案的心思都這麼縝密嗎?這下別說龍鳳胎,就是三胞胎也夠分了!
這幾天一直憋著一股氣的楚懷安,這會兒看見這把獨具匠心的鎖,竟也挑不出刺來,愣了一會兒,將鎖復原,衝趙寒灼勾唇一笑:“多謝!”
他還是歡喜的,等他和蘇梨在一起後,會有屬於他們的孩子。
他們會兒孫繞膝,白頭到老。
這樣很好。
楚懷安摩挲著那鎖,面色冷峭,眸底卻已如冰雪消融,融進了明媚溫暖的春光。
顧遠風和趙寒灼都送了禮,楚凌熙自然也是有備而來,他從懷裡拿出一枚三寸長、一指粗的細長墨色玉柱,玉柱上刻著一條活龍活現的四爪龍,一看就是親王信物。
“此物是我的隨身信物,若是什麼時候謹之惹惱了阿梨,你儘可拿著此物到我的封地,所有客棧酒樓可免費吃住,當然也可憑此物自由出入我的淮陽王府。”
楚凌熙溫和的說,這禮貴重得讓蘇梨有點咋舌,剛要推拒又聽見楚凌熙感嘆道:“有了此物,不管日後發生什麼,阿梨你都不是無處可去……”
無論發生什麼,她都不是無處可去。
這話很容易就讓人想到六年前她突然的杳無音信。
若那時她有此物,定然不會劍走偏鋒去邊關,不會認識陸戟,更不會吃這麼多苦。
楚懷安剛有了點暖意的眸子因為這一句話再次凍結,不過他還是替蘇梨接了那玉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