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他算什麼東西!”
楚懷安勃然大怒,哪怕他去給忽可多抵命都好,他絕對不可能把蘇梨讓出去的!
像是早料到他的反應,楚凌昭連眉頭都沒動一下。
見他如此,楚懷安心頭髮涼。
楚凌昭對他有手足情誼,所以沒想過要讓他去給忽可多陪葬,可蘇梨對他來說什麼都不是。
蘇梨剛回京的時候,他可以利用蘇梨在天牢為楚懷安試毒;他想扳倒安家,可以利用蘇梨攪亂京中局勢;為了抵抗胡人,他可以利用蘇梨往邊關運送糧草。
他沒有刻意培養過蘇梨,但蘇梨跳到他眼前以後,就成了他用得最順手的一顆棋子。
如果這顆棋子能平息忽韃的怒火,甚至跟忽韃回領地以後,還能監視忽韃的一舉一動的話就更好了!
這步棋,走得可以說是百利而無一害。
楚懷安喉頭髮澀,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楚凌昭:“陛下不會已經答應忽韃了吧?”
這句話楚懷安說得異常艱難,每一個字都像是卡在他喉嚨裡的一根刺,說出來都帶著血絲。
楚凌昭沒有回答,空氣僵滯得可怕,楚懷安往後退了一步:“陛下不是才給了她十萬兩白銀讓她奉旨行商嗎?她才剛剛開始……”
“忽韃三個月後才會離京。”
楚凌昭沉聲說,楚懷安忽的失語。
他已經盤算好了一切,給蘇梨三個月的時間,足夠她把行商的基礎打起來,到時再隨便換個人主事便好了。
遠昭這麼大,要找幾個有經商頭腦的人還不容易嗎?可要找一個能跟著忽韃回胡地的人有多難?
“如果我不同意呢?陛下要殺了我嗎?”
楚懷安一字一句的問,眼睛發紅,幾乎要滴出血來,已隱隱帶了殺氣,似乎要動蘇梨,須踩著他的屍體。
楚凌昭並未被他影響,淡定道:“不必殺你,她會同意。”
他的語氣十分篤定,篤定蘇梨會以身犯險,同意一個人和忽韃回胡地。
蘇家已經亡了,蘇梨沒有親人,按理不會受要挾控制,可她還有很多牽掛,嶽煙和陸湛都是她的軟肋,更不要提其他。
甚至,為了家國大義,她也會情願犧牲自己。
楚懷安在這一瞬間感覺到深深的無力,他甚至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是不是隻要坐上這個位置,就可以任意妄為?
空氣變得劍拔弩張,楚懷安眼底迸射出火光。
他很憤怒,前所未有的憤怒,像年少時俘獲的那隻小鹿,被先帝命人拿去做了鹿皮靴一樣。
蘇梨不是小鹿,是比小鹿要更加重要千萬倍的存在。
“如果我以死相脅,陛下會改變這個決定嗎?”
“不會。”楚凌昭想也不想直接回答,許是察覺到楚懷安的情緒變化,楚凌昭認真道:“除非謹之謀朝篡位,否則誰也改變不了這個決定!”
除非謀朝篡位……
他明知道他不會這樣做的。
“既然陛下心中已有決斷,還告訴我做什麼?”
“趙飛揚之後,驃騎軍群龍無首,朕許阿梨三年期限收服胡地,謹之可想親自接她回京?”
三年為期……
楚懷安想冷笑,卻連嘴角都無法上揚,他掀眸看著楚凌昭,像是完全不認識眼前這個人,第一次深刻的意識到,這個人,不會是他的兄長,只是遠昭的君王。
“陛下從什麼時候開始籌謀這件事的?”
楚懷安冷聲問,覺得那點可笑的兄弟情義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也許不用忽韃開口,楚凌昭過不久也會想個由頭將蘇梨賜給忽韃。
他很清楚,為了蘇梨,楚懷安不會拒絕驃騎軍的帥印,在練兵方面也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懈怠。
以楚懷安的身份,完全擔得起驃騎軍統率一職,因為是他,陸戟的戰功再多,也無法一人獨掌兵權,兩人正好相互制約。
楚凌昭看得出楚懷安的失望,面對詰問,他坦蕩磊落:“母后雖然在有些事上糊塗,但也並非全無道理,謹之與陸戟,做朕的左膀右臂最好。”
楚凌昭沒想過要殺楚懷安,卻想要榨乾他身上的每一滴血汗。
“陛下不怕我領兵謀反?”
這話說得大逆不道,可從楚懷安口中說出來,又好像十分的理所當然。
楚凌昭沒有生氣,只眯了眯眼肅然道:“若此位從我手中被奪走,便是朕配不上這至尊之位,由謹之坐鎮,也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