館,州府已經帶著官兵恭恭敬敬的來到醫館外面。
“下官拜見侯爺!”
州府行禮,掀眸小心翼翼的觀察他的臉色,見他手裡拎著一把血淋淋的劍,默默抽了口冷氣,後背冒出冷汗。
“方才有膽大包天的賊人襲擊使臣團,大人可知曉此事?”楚懷安幽幽的問,他身上還穿著那身疑似夜行衣的衣服,怎麼看都更像是他嘴裡說的‘賊人’。
州府不敢直言,擦著冷汗跪下:“侯爺息怒,使臣團入城以後,下官便派了重兵把守,不……不曾聽見手下傳報有賊……賊人……”
“不曾?你的意思是本侯閒得無聊誆騙於你?”
楚懷安拔高聲音,提劍指著州府頭頂的烏紗。
這地下城無人管轄,有些暗黑交易很正常,但把胡人放進去,還窩藏朝廷重犯就很不對了!
“下……下官無能,請侯爺恕罪,請侯爺恕罪!”
州府連忙求饒,楚懷安用劍拍拍他的烏紗帽:“偷襲使臣團的賊人在逃竄過程中,本侯發現了地下通道,下面竟別有洞天,州府大人可知這地下有什麼?”
“下官……”州府冷汗涔涔,不敢輕易回話,楚懷安知道他在想什麼,輕蔑的冷嗤:“本侯方才已經讓人快馬加鞭去各地調兵,想必用不了多少時日,些賊人就會悉數落網,州府大人現在可要想清楚該如何回答本侯的問題!”
貢州離京千里,因為山高皇帝遠,地下城雖亂卻一直沒出什麼大亂,楚懷安剛剛的說法卻像是要將整個地下城毀了似的。
州府氣喘如牛,像被人掐住了脖子,連忙主動請纓:“侯爺,下官這就領兵捉拿賊人!”
“留一兩個活口!”
楚懷安交代,算是同意了州府的請求,州府連連應是,帶著人離開。
能在貢州安安穩穩把州府這個職位做下去的人都是人精,他自然知道楚懷安真正想抓的是什麼人,由他帶人去抓,再合適不過。
州府帶人離開以後,醫館安靜下來,楚懷安回到蘇梨所在的房間,藥童已經將染血的紗布和血水端走,但屋裡的血腥味還沒消散,蘇梨安安靜靜的躺在床上,面色慘白如紙。
楚懷安走到床邊坐下,見她兩隻手都包著紗布,便沒碰她,只抬手在她昏睡中都緊皺著的眉心輕輕點了一下。
“沒事了,我在,安心睡吧。”
他湊到她耳邊低聲說,然而蘇梨並沒有聽見他說什麼,眉頭不僅沒松,反而有越皺越緊的趨勢。
略加思忖,楚懷安又加了一句:“我會幫你剮了安珏,睡吧。”
話落,指腹下的眉心果然慢慢舒展開來。
心頭一痛,楚懷安俯身在蘇梨眉心印了一吻。
一觸即離,輕柔得像羽毛輕輕掃過。
又坐了一會兒,楚懷安才從房間出來,周到的關上房門,藥房夥計一臉猶豫地站在外面。
楚懷安提步走過去,示意藥房夥計隨他一起走遠才低聲聞訊:“何事?”
“方才從姑娘身上取……取下個包袱,裡面包著一隻手。”
“什麼?”
楚懷安低問,人已跨進藥房後院,後院裡的人全都低頭站著,連大氣都不敢喘,在正中間的熬藥的案臺上,擺放著一個被血浸溼的包袱,包袱被開啟了一點,露出一小節森白的骨頭。
楚懷安大步走過去,掀開一看,一條齊整切斷的手臂出現在眼前。
周圍的人發出細小的倒抽氣聲,楚懷安看著那手臂,眼底一點點捲起黑沉的風暴。
他想起安珏剛剛叫囂著說蘇喚月的屍體在他手上,想起蘇梨剛剛在昏睡中咬牙切齒的說要殺了安珏。
蘇喚月的墓是他幫忙挖的坑,安珏撅了蘇喚月的墓,盜了她的屍,他沒想到安珏竟然還把她的屍首分解了讓人送給蘇梨!
這豈止是分解的蘇喚月的屍首?這分明是在往蘇梨心上捅刀子!
她怎麼能夠忍受有人這樣折辱她二姐的屍首?
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指骨發出咯咯的聲響,洩露了他胸腔沸騰喧囂的暴戾。
“沒有本侯的命令,誰也不許動這個包袱!”
楚懷安高聲警告,然後轉身回了安珏的房間,暗衛剛叫大夫來給安珏上好藥,遠遠地看見楚懷安過來,還沒來得及說點什麼,就被楚懷安提劍抵到脖子上:“回去告訴陛下,安珏的命,我要了!他若想要我的命,最好光明正大的下旨,別裝模作樣派人暗殺!”
說完話,楚懷安收劍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