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俊逸非凡的臉,不知吸引了多少人的目光。
眾人還發現逍遙侯身邊有個副將,與他裝扮相似,古銅色的肌膚在陽光下泛著光,眼眉銳利如刀,散發著與逍遙侯截然相反的凌厲氣勢。
陸國公和逍遙侯先後離京,偌大的京城好像一下子都冷清了幾分。
誰也不知道,逍遙侯離京前夜,曾偷偷潛入縣主府,往蘇梨的梳妝檯上放了兩塊玉石一張紙條。
其中一塊玉佩是他一直貼身戴的那塊白玉,另外一塊玉石磨成橢圓形水滴狀,不過小拇指大小,不知打磨的工匠花了多少心力,竟還在那玉石上刻了一枝梨花,精緻極了,用一根紅繩串聯起來,戴在手上正合適。
蘇梨把兩塊玉石收起來裝在一個荷包裡隨身戴著。
過了幾日,蘇梨找了一家學堂送蘇湛去唸書,這幾年他在邊關軍營學了不少東西,但識文斷字方面總還是有所欠缺,正好趁現在補習一下。
蘇湛回京以後一直很聽話,蘇梨忘了他以前在邊關小霸王的作風,沒想到蘇湛去學堂第三日就把一個孩子打了。
吳大和吳二一直貼身跟著蘇湛,吳二親自回來通知的蘇梨,蘇梨趕去的時候,蘇湛被學堂兩個童子攔著,仍像小狼狗一樣衝先生低吼著,被他打了的孩子躲在先生背後,怯生生的哭都不敢哭。
“怎麼了?”
蘇梨低聲問,見那兩個童子把蘇湛的手擰著了,拎著蘇湛的衣領把他拉到自己身後。
“蘇姑娘,方才正在上課,蘇湛這孩子不知道怎麼了,突然就衝過去撕了別人的書,還把人給打了,怎麼拉都拉不住,你看看他把人家都打成什麼樣了?”
學堂先生把身後的孩子拉出來給蘇梨瞧了瞧,蘇湛下手的確太狠了,那孩子被打得鼻青臉腫,眉骨還有一條寸長的血口子,不知道以後會不會留疤。
“先生,不好意思,我能帶蘇湛到旁邊說會兒話嗎?”
“縣主請。”
“謝先生。”蘇梨道了謝,拉著蘇湛往學堂旁邊的竹林走去。
沒了旁人,蘇梨先撩開蘇湛的衣服檢視他身上有沒有受傷,蘇湛被她戳得有點癢,咯咯的笑起:“孃親,我沒事,沒人打架能打過我!”
見他還笑得出來,絲毫沒有悔改之意,蘇梨沉了臉:“你覺得自己打架很能幹?你把人家腦袋打出血你看見了嗎?要是他臉上留了疤,那就是一輩子的事!”
“……”
蘇湛抿著唇不說話,小臉上浮現出慣有的倔強,像頭小狼崽子,沒有一點要認輸的意思。
“你這是什麼表情?不服?覺得自己沒做錯事?”
蘇梨問,聲音也冷了下去,她是見過蘇湛犯渾不服管教的時候,這孩子太小就見過了生死殺戮,骨子裡很多東西都和其他孩子不一樣。
他若從小養成這樣的習慣,再大一些不知道會闖出什麼樣的禍來!
蘇梨的態度一強硬,蘇湛便委屈起來,他眨巴眨巴眼睛,豆大的眼淚便滾了出來。
“是他先胡說八道,辱罵孃親,我……我沒有做錯!”
“他罵我什麼?”
蘇梨追問,蘇湛抿唇又不說話了。
學堂裡的孩子都與蘇湛差不多大小,蘇梨只與他們見過幾次,孩子之間鬧矛盾出口傷人可以理解,但因為辱罵蘇梨惹得蘇湛打人就不大正常了。
蘇梨知道從他嘴裡問不出來更多的話,把他交給吳大看著,又去找了那個被打的孩子。
那孩子被打怕了,抓著學堂先生的衣襬不放,蘇梨抬手揉了揉他的腦袋:“別怕,是阿湛不對,我已經跟他說過了,以後不會再隨便打人的。”
那孩子猶猶豫豫的看著蘇梨,還是害怕,蘇梨從袖袋裡抓了一把南瓜籽給他,小孩兒得了吃的總算放下了些戒備。
“阿湛說是你先說了一些不好的話才會打你的,你能告訴我你都說了些什麼嗎?”
蘇梨一問,這孩子眼底閃過一絲心虛,嘴巴一癟就要哭起來,蘇梨連忙拿絹帕幫他擦眼淚:“你別哭,只要把那些話原原本本告訴我便是,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那些不好的話,定是旁人教你說的對不對?教你說那些話的人長什麼樣?”
蘇梨的聲音輕柔,很快安撫了那孩子的情緒,那孩子思索了一會兒小聲開口:“是……是一個穿黑衣服,長得很高的叔叔跟我說的,他給……給我買了串糖葫蘆,說……說你被山匪擄劫,不知道被……被多少人睡過,還害死了自己的二姐,是個天煞孤星,註定孤苦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