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楚……和當今聖上之間,能有什麼事?
當初聖上還只是靜王的時候,曾經動過納楚楚為側妃的念頭……
如果那個時候他的“死訊”已經傳到宮中,而楚楚又正好是在宮內,難保皇帝不會生出一點其他的心思……
嚴青仰頭望著漆黑一片的帳頂,忽而像是猜到了一點情形,猛地攥緊手心,連指甲刺入掌心都絲毫沒有感覺,眸中滿是森寒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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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楚楚醒來的時候,下意識地摸了摸旁邊,空空的什麼都沒有,被子下面已經涼了。
她陡然驚醒,一下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像是回到了曾經的噩夢中一樣,慌亂地喊了起來。
“嚴青,嚴青,你在嗎……”
嚴青聽到她的呼喚聲,從屋子外面疾步走進來,在床邊坐下,握住她的手。
“別急,我在這裡。”
齊楚楚急的眼眶發紅,現在見到他進來,鬆了口氣,一頭埋入他懷中,摟住他的腰不放。
“你剛剛去哪裡了?我差點以為……”
差點以為嚴青回來的這一切,只是她做的一個美夢。
嚴青替她順了順背,將人抱著安撫了一會兒,才吩咐人送了飯食進來。
送來的飯菜之中有一道蒸乳酪,聽說是王夫人新得的方子,據說吃了可以美容養顏,今兒個特地送來的。
齊楚楚端起來吃了沒兩口,卻是忽然捂著嘴,乾嘔了幾下,懨懨地將那乳酪羹推到了一邊。
“身體不舒服?請大夫來給你看看吧。”
“沒事,就是不大想吃這個。”
齊楚楚皺了皺眉,昨兒個晚上遇到了那個厭煩的人,她基本沒什麼胃口吃東西,大概是餓了一晚上腸胃有些不適,這才有些噁心。不過這話,自然不好同嚴青提起。
齊楚楚端起旁邊的小米粥喝了幾勺,便擱下了。
下人收拾完東西,嚴青思忖片刻,出門吩咐方才送飯的那丫鬟去請大夫。
那丫鬟答應下來,笑著添了一句,“南郡王別擔心,奴婢瞧著夫人如今這模樣,倒是和奴婢母親前年害喜的時候有些相像吶,說不定待會兒就要恭喜南郡王了。”
那丫鬟本想著先報個喜,待會兒要是真的猜中了,說不定還能得點賞錢。
等了片刻,卻見對面的南郡王沒有再說什麼,丫鬟暗道奇怪,難道這南郡王聽到夫人懷孕,一時樂傻了不成。
不過她怎麼覺得,這南郡王聽到夫人害喜的模樣,瞧著沒幾分喜色,反倒是沉著臉有些嚇人呢。難道是她眼花了?
正琢磨著呢,嚴青忽然衝她擺了擺手,眸光冰冷,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你出去吧,不用你請大夫了。”
那丫鬟心中雖然不解,不過自然不敢違逆,乖乖地退了下去。
“你們也都出去。”
直到將院中的人全部遣散,嚴青站在樹下,臉色完全陰沉下來,忽然揮出一拳,重重砸在粗大的樹幹上。
“砰”地一聲,竟是將那粗硬的樹幹砸出一道深深的裂縫來,繁密的樹葉撲簌簌地落下。
楚楚自從醒過來以後,不知道為什麼,在床間親熱這件事上有點退縮,她才剛剛病好,嚴青自然也不可能在這種事上強求她,兩人重聚之後,根本就沒有做過什麼。
可是現在,那奴婢卻說,她這種症狀可能是懷孕了……
他還記得,楚楚當年懷著女兒的時候,也的確有過這樣的害喜症狀。如果這時候請大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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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
齊楚楚被外面落葉撲簌簌的聲音驚動,披了衣服出來,推門走到迴廊下,烏黑的眼中滿是擔憂之色。
她急急地走上前來,拿過他的手,就見男人手背被粗糙的樹幹擦破了一點兒皮。
“好好地你跟樹鬥什麼氣啊”,齊楚楚埋怨道,心疼地拿帕子替他擦了擦手背上的木屑和血絲。
嚴青低頭看她,那張白淨嫵媚的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關心,他攥緊的手心慢慢鬆開,輕喚了一聲,“楚楚”。
“恩,喊我做什麼?”齊楚楚替他清理著手背上的木屑,頭也沒抬的應道。
“你……還是想不起來之前的事情嗎?”
握著帕子的那隻手陡然頓住了,齊楚楚依舊低著頭,只能見到那白嫩耳垂上的紅翡翠滴珠耳環輕輕晃動著,片刻之後,她才仰面看向嚴青,唇角露出一點兒勉強的笑容來。
“怎麼突然這樣問?”